伸手向跪在前面舉盤伺候的小仙那裡拿了一壺新酒。
不遠的高臺之上坐的正是一臉可親的帝君,略往下的是受邀而來氣度妖媚凝人風華絕代的妖主。
再下來是永遠懶得理眾神的玄光少主。看他那陰沉樣子像是剛從哪裡回來,臉上有一絲新擦的血痕。那突兀的血痕在那張冰冷狠厲的臉上並不顯得狼狽,反而更是增添了一份猙獰的煞氣妖嬈。眾神時常見他受傷,此時也見怪不怪,各自照常飲酒互祝舉杯。
奇怪的是作為東道主的司姻上神沒有如同往次那般出來招呼眾神,而是由鸞鳥相逢代為主持。
酒過半巡,久未出現的司姻上神才姍姍來遲。
仙鼓咚,咚,咚的敲著。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
仙樂早就換成了大氣恢宏的節奏。
華服金裳,朱環碧翠,腰間寶玉琅環結成的垂帶,耳上明璫。容顏嬌豔勝雪,又端莊自持,墨色長髮盤起,上束著一個由無數金鑽白珠攢成的璀璨鳳冠,一步一步之間,上面的鳳垂珠一晃一晃。笑語盈盈由眾女仙神擁簇著而來。
她在眾神的訝然目光裡雙袖胸前交疊平放,拖著長長的華裾,徑直走到上位,帝君起身,接過她伸過來的纖纖玉指,與她並立,俯視眾神。
“吾順承父神羽前天命,欲為爾等選取天后,慎而重之,終尋得良選。司姻上神瓔羅當之無愧。”
“六界大喜,天宮之幸,吾等之福,恭賀帝君!”
妖主慵懶的坐在大椅上不動,始終帶著一絲惑人的笑容,似早就知曉。
“啪!”的一聲,是斜下首的玄光少主無語捏碎了青銅杯子,連酒液沾溼了衣袖,碎片深深的扎進了掌心,血液流淌下來也恍若未聞,只目光如要噴火般的看著那對相執的雙手。
是何時決定的事?自己竟然不知曉?!
該死的琴瑟和諧狗男女,令人作嘔的天宮之幸!
“阿扶!”黑衣男子看著上首那溫雅澤慈朗朗如玉的帝君,咬著牙似在憋著不讓自己衝動上去搶人。
“待到吉日,帖發六界,眾邀仙魔萬物,不日就舉行天婚。”東扶帝君一成不變的聲音響起。
玄光少主不欲再忍,霍然起立,一身凶煞之氣翻湧,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食幾。抽出腰間那把還沾著煞氣未消的長劍,遙遙指向六界最尊貴的帝君。
眾神譁然,這六界中最為親厚為人津津樂道的倆位叔侄,竟是因為司姻上神,這就反目了?!!
”玄光,這是鬧什麼?你不祝福叔叔麼?“帝君的眼中一片平靜,彷彿指著他的不過是一隻手指,而不是一把寒光凜冽的神兵。
那把指著帝君的劍直在顫抖,少主直直的看著帝君,握劍的手血珠滴滴淌下,滴在白玉的地磚上,如同流出了一行令人揪心的血淚。
“好!好!好!”
身上如同黑的化不開的男子擰著俊眉眼噴怒火的咬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轉身,決絕的騰著雲霧衝破九天雲霄。
高臺之上的金色帝袍男子蒼著臉下意識的抬起了腳,憑著本心想要追著那道墨色身影而去。
卻被人不動聲色的拽住。
“兮?”
回頭,是那妖主不知何時起了身來,擋住了帝君原本想要前去的路。
妖主媚長的狐狸眼冷冷的瞟過來,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東扶懂得他的意思,生生止了腳步。在心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再看向身邊的如花美眷,重新眼神疏離且柔和起來,這才是帝君該有的模樣。
仲艾一直坐在角落中自斟自飲,腳邊的空酒壺滾了一地,被他拽住的伺宴小仙搖著頭欲哭無淚直道:“上神喝酒傷身啊,小仙這裡可是沒酒了。”
桃花眼朦朧一抬,滿是無辜的看著他,小仙無法抵擋,顫顫巍巍的又拿出一壺佳釀,卻巴巴捂著不送過來,仲艾一把搶了過去,再不理會那囉嗦的小仙。
上面鬧出了那樣大的動靜,於此時那半醉的司醫上神來說,竟是沒有半分影響,依舊自樂自飲在角落的這片小天地裡不可自拔。以至於後來群神回想起當日的所見所聞紛紛熱火朝天感慨時,站在其中的司醫上神聽的津津有味恍若頭次聽聞一樣。聽到精彩處還意猶未盡的拽著其中一個上神讓她細細講聽。
眾神頭大如鬥無可奈何反問道:“司醫,當時你不也在那麼?”
●0●有麼?誒?他只記得那日的仙釀特別滴好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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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緣宴散去後,眾神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