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魄,也要將神女後裔一併帶回,你那邊可有打聽到無殘的下落?”
狐女答道:“我們狐狸的嗅覺能尋千里,她又能逃去哪裡?不過是同一個男人在長安一帶晃盪罷了。只要公主發話,狐女即刻可捉了她過來。”
百里惠道:“那麼現下,就只剩下盜取聚魂珠這一件事情了。”……
我聽後反覆嚼著聚魂珠三個字半響,尚不能悟出個所以然,只覺得她們要做的事真是繁瑣複雜,卻都給她們辦成了,而我就只在蓬萊島找個魂魄,到現在還沒個譜。
等等!她們說神女之魄是在雪染身上!而雪染就在我邊上,還是昏睡狀態!
我樂笑了一把,狠一狠心,決定用靈力衝破狐尾繩的束縛,但旋即心一軟,覺得不能使用靈力的我用這方法脫困的可能性歸零。
所謂的喪失靈力,除了靈力難以集聚之外,最為困擾的,是靈力對自身的反噬。獵妖師的靈力本就獵妖所創,而現在我就是隻屍鬼,即便能使用靈力,也必得自傷七分。
不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若干站著不做些什麼,我肯定會後悔的,於是心底那個非常想做回人類的我開始吶喊,要不試試吧?試試吧!那就試試好了……
我容家的靈術果然給我長臉,狐尾繩從身上脫落的時候,我的激動難以言表,雖然手掌乃至手臂都浮現了焦煙,但這點傷很快被沒感到疼痛的我自動忽略了。我念起宮月傳授的招魂術,看見一個個符咒縈繞在雪染四周。我記得宮月說過,要取回神女之魄,要先將魂魄從宿物上招出,再取仙冥鏡彙集收納,這些我都記得。
由於招魂符咒的排他性,千絲繭鬆散破裂掉落,雪染失去撐力癱倒得十分平坦,一縷青煙自她腰間的勾欄白玉冉冉而出,那便是我的魂魄。
如此說來,宮月手上的那塊白玉是假的,公認的兇手,也是假的。
不知是因為我的分神,還是這屢魂魄的頑固,用盡了渾身解數,它就是不往仙冥鏡裡鑽,之後還匯出個人模人樣的形狀,我又多了個孿生姐妹。
它看起來很平靜,卻不停有眼淚落下,但我全然沒看出它難過在哪裡。由於看著它哭就等於看著自己哭,所以我很羞澀地制止道:“你哭什麼?你,你別哭了。”
它說:“我沒辦法停止淚水,除非你將悲傷流盡,但世上又有幾人,會沒有難過的時候?”
被它這麼一說,我更羞澀了,竭力聲抗:“自己掉眼淚還賴我!”
它飄悠在高處,冷漠得不像我:“淚水,是我存在的意義。我能讓你呼吸,讓你落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對身為一個魂魄能有這麼多話感到極度不滿。
我說:“既然這樣,就乖乖到鏡子裡來,迴歸宿主才是你存在的意義。”
它後退了幾米:“雖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十年未見,有些情感,我替你給予,也替你接受了。”
我火冒三丈:“你你你,你可真善解人意……”
它轉頭看著雪染說:“這個孩子,請一定要幫她。”
我說:“這十年來,你是不是都躲在勾欄白玉里?”
它說:“請一定要幫她。”
我對她的答非所問很是氣惱,唯一欣慰的是,它說完這句話,積極主動的竄入了仙冥鏡,我當即打了個噴嚏,聞到一股奇異之香,腦海裡出現一幕幕關於雪染的畫面。
魂魄寄宿在白玉十年,同時也跟隨了雪染十年,甚至要比青冢更早認識雪染,所有的真相都在快速的,一覽無餘地呈現。
我輕撫了鏡面一把,對著一條開裂得不太深的口子,問了一句:“你很感激她,所以,要我救她?”
我拍了拍臉頰,真正深呼吸了一口,將雪染抗在了肩上,活動了下右手的脛骨,靜心背誦起靈咒。
宮月這個小賊都能駕馭空間轉移,沒道理我容女俠駕馭不了,我現在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借用靈力搏一搏,我是有勝算的,雖然在法器裡使用該靈術風險大些。
一個紅印敲在腳下,陣法成功從掌心釋放,久違的暈眩感襲擊了全身的穴位,漆黑將意識籠罩,而我再無知覺。
第六十九章 東麓千葵
那年寒冬的第一場雪,比臘月早些,比她的生辰晚些。
到底是什麼時候,她開始在師父與青冢這兩對字上徘徊躊躇。握著一株嚴冬紅梅,坐在三生池邊的三生石上,她將花瓣一片片摘落,掉進尚未冰凍的池水,盪漾遠去,流向更遠更遠的東方。
師父,青冢,師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