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字德本,河東(今山西永濟縣)人。此人為將門之後,少年便驍勇異常,弓馬嫻熟,曾擔任過隋文帝的貼身侍衛,先後參與過平陳之役、土谷渾之戰、高麗之徵,以軍功顯赫晉光祿大夫。
在中原亂世時,裴被煬帝任命為河南道討捕大使,鎮守虎牢,與群豪對峙。雖然裴勞苦功高,但卻一直生活在煬帝的猜忌之中(連樊子蓋、蘇威都被猜忌,又何況是他)。其坐鎮虎牢時,身邊還跟了一個監軍御史蕭懷靜,就是專門監視他的。
蕭懷靜大概屬於那種鼠目寸光又十分陰險之輩(不過,這種人往往會得到煬帝的信任)。他像陰魂一樣死死纏住裴,處處干涉其軍務。以前,裴仁基見兄弟們實在辛苦,每得到什麼財物、戰利品都會全部分賞給部下。但蕭懷靜來了之後,他一方面擔心裴收買人心,另一方面又想中飽私囊,所以總是從中作梗,搞得軍士們人人憤怒(這裡也可看出,受煬帝信任的蕭懷靜在裴面前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裴根本不敢得罪他)。這還不算,蕭還是一個心胸狹窄之輩,也不知道裴什麼地方得罪他了,此人經常隔三差五地向煬帝打小報告,把裴搞得成天神經兮兮,惶惶不安(裴仁基每破賊,得軍資,悉以賞士卒,監軍御史蕭懷靜不許,士卒怨之;懷靜又屢求仁基長短,劾奏之)。
石子河之役,裴仁基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沒有按預定時間到達戰場。當他聽到劉長恭已大敗的訊息後,內心十分恐慌。如果繼續前行,可能是去送死。如果退回虎牢,則有可能被蕭懷靜治延誤軍機的大罪。真可謂進退兩難。怎麼辦?裴無奈之下,就地(百花谷)駐紮部隊,堅壁自守起來(仁基失期不至,聞劉長恭等敗,懼不敢進,屯百花谷,固壘自守,又鞏獲罪於朝)。
李密瞭解到裴的尷尬處境後,立即遣說客到百花谷去做其思想工作。他不光陳述利害關係,指出降李才是唯一出路,而且許以高官厚祿(李密知其狼狽,使人說之,啖以厚利。賈務本之子閏甫在軍中,勸仁基降密)。
裴仁基本來就處於騎虎難下之勢(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百花谷吧),再加上平時又被蕭懷靜搞得很鬱悶,所以就有了投降之意。但他對蕭還是心有餘悸,對說客說:“蕭御史那邊怎麼辦?”
說客道:“此人就是一隻雞。如果他不從,一把刀就能解決問題。”(閏甫曰:“蕭君如棲上雞,若不知機變,在明公一刀耳。”)
裴仁基想通了,也不繼續在百花谷空耗,收拾行裝回到虎牢,準備起事。
蕭懷靜不知透過什麼途徑獲悉了內情,立即寫信向皇上告密。然而,他的信不幸被裴仁基截獲了。裴此時已無退路,只得立即將蕭滅口,正式率虎牢駐軍前去投奔李密,並被封為上柱國,河東公。裴仁基的兒子裴行儼(《隋唐演義》中小將裴元慶的原型)跟乃父一樣驍勇善戰,也被李密封為上柱國、絳郡公。父子二人都得到李密的重用。
這段時間,李密除收納裴仁基外,還收納了另一個重量級人物——孟讓。
孟讓,齊郡(今山東濟南)人,在大業九年(公元613年)時,因山東民不聊生,率眾起事。他先是與另一首領王薄合兵一處,佔據長白山(今山東省鄒平縣南)。後來長白山被隋猛將張須駝擊敗,王薄向北逃竄,孟讓則向南另尋出路。
孟南進至都梁宮(江蘇盱眙)後,重新設立據點,擁徒眾十幾萬人。隋王朝派時任江都(揚州)郡丞的王世充前去破敵。
孟讓依仗自己人多,又看隋軍主帥是個郡丞(文官),更是輕敵。(讓笑曰:“世充文法小吏,安能將兵!吾今生縛取,鼓行入江都耳!”)
王世充利用了孟讓的輕敵心理,故意示弱,以驕其心,待其懈怠時,再出兵擊敵,一舉獲勝。孟讓僅帶著十幾名騎兵逃走。
在李密稱魏公後,孟讓率手下歸附,被李密封為總管、齊郡公。
除了收納裴仁基、孟讓兩個大哥級的人物外,李密還得到了數名勇冠三軍的猛將:秦瓊、程知節(程咬金的原型)、羅士信。
至此,李密集團主要有以下四大勢力構成:
一股是由原蒲山公營為基礎的嫡系勢力,以王伯當為代表。
一股是原瓦崗系勢力,以翟讓為代表。
一股是投誠過來的隋軍勢力,以裴仁基為代表。
一股則是後期歸附的其他山大王勢力,以孟讓為代表。
李密的隊伍成分確實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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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再襲回洛倉
洛口倉是李密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