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扉的人敞開心扉,越是使他內心裡面的痛苦更加劇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有多麼痛苦。
儘管這樣,細心的媽媽還是從字裡行間讀出了爸爸的彷徨、矛盾和迷茫的心緒。當然,更多的則是讓媽媽放寬心的意思——怕媽媽過分地惦念,同時媽媽也看出了爸爸那掩飾不住的內心裡的虛榮。如說時時能吃上大米和鮮魚,但是爸爸每次信中都說團泊窪魚多,就不由媽媽不信了。至於那裡的高階幹部多,文化人多,媽媽更是深信不疑。而媽媽每次去信都擔心爸爸的身體,更安慰他的心情要放寬,反正犯錯誤的又不是咱一個人,關他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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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媽媽更是一個工作狂,無論是過去在機關裡面,還是現在在工廠車間裡,媽媽從來就不服輸,工作總是第一流的成績,他就是好強,不能讓人說出個不字來!在這一點上,爸爸不敢多說,他怕落個拉媽媽後腿的話柄。白班好說,媽媽能帶著寅去廠裡,讓寅去那個存有鐵板的地方去畫火車,到下班的時候,寅還可以到各車間裡轉轉,因為寅很受男工人的歡迎。自從出了“光腚”的話題之後,女工人似乎不在喜歡寅。而男工人卻視寅為寶貝疙瘩。但是說到夜班,媽媽為了寅,曾試圖鼓起勇氣向李廠長提出不上夜班的要求,因為李廠長畢竟跟老魯都是老步校的人。但想到工人師傅們,哪一個容易啊,讓誰來頂替自己的夜班啊?還不如就這樣每週上一個夜班,讓月琴陪寅睡一晚上覺好受些。可是,有一次媽媽與月琴的夜班衝突了,寅有些發燒,一個人不敢在家,無奈的媽媽只好把寅帶到了車間,媽媽給寅吃過藥,讓寅睡在車間旁邊的小倉庫裡,結果李廠長到各車間巡視,發現了寅,不但沒有批評責怪媽媽,還親自把熟睡的寅抱到了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用自己的軍大衣蓋在了寅的身上……多少年以後,每當提起這件事,媽媽的眼睛就有些發潮。
寅的姥爺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去世的,當時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