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4)

去路。隊伍擠在了一起,韋傑急得頭上冒汗,衝著炮兵連連長劉佔魁喊:“把它推到水裡,不要停留!”劉佔魁也急了,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著騾子,騾子捱了一鞭子,猛地一竄,山炮動了,可差點掀到水裡,又是手忙腳亂一番,這才把山炮馱到了對岸。十八旅作戰科長趙尚祥看著這些笨重的傢伙就頭疼:“劉佔魁,把它們甩掉!”劉佔魁雖然答應了,但還捨不得了,偷偷地又把這些山炮帶上了。

到了下午4點,4萬多南下大軍,200多輛大車,幾乎都已經透過了汝河。十六旅也開始準備南撤。

原十六旅作戰科副科長唐永舜回憶說:

當時我正在整理隊伍,看見韋傑還站在河邊,愣愣地看著汝河,一臉沉重。我忙跑了過去,對他說:“韋副司令,部隊要走了。”韋傑抬起頭,看了看我,問我:“部隊過完沒有?”我說:“快過完了,沒多少人了,韋副司令,你也走吧!”韋傑搖了搖頭:“你們先走吧,我要看著最後一個人過了汝河。”我那時並不知道韋傑受批評的事,只是覺得韋傑的心情有些沉重,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先走了。一直到1987年,我和肖永銀聚到一起時,肖永銀給我說起了這件事。他還說:“韋傑那次是想堅決打過去的,是我給他出了個餿主意,準備繞道走,讓他捱了首長的批評。”我這才明白韋傑那天為什麼那麼心情沉重了。

十六旅後衛四十六團最後過河,透過浮橋後,旅參謀長賴光勳帶著工兵、偵察分隊將浮橋炸掉。下午6時許,敵人已到達河北岸。

十六旅血戰汝河,承受了巨大的傷亡。尤太忠一一看望這些傷員,傷員們掙扎著問他:“旅長,我們大部隊都過去了嗎?”尤太忠握著他們的手:“同志們,你們好好養傷,大部隊已經過去了!”說完,他立即轉過身,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因為他知道,在前有阻敵,後有追兵的情況下,部隊要強行軍趕上大部隊,十六旅只能帶走一部分輕傷員,這些重傷員只能丟棄,留在汝河岸邊了。丟棄傷員的事,對每一個傷員的精神都是一次沉重打擊,對每一個不是傷員的戰士的心靈也是一種強烈震撼,但同時,所有受傷的未受傷的指戰員也都明白,這是戰爭的必然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任何一支軍隊都不會扔下傷員不管的。我們據此也可以想象這場發生在汝河南岸戰鬥的殘酷。

這事其實也並不是第一次,紅四方面軍在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時,霍丘城失陷,紅二十五軍軍長鄺繼勳只得下令丟掉數百傷員突圍,最後突出重圍的也是少數人。同樣是在第四次反“圍剿”時,紅四方面軍血戰柳林河,損失慘重,張國燾也只派專人將腳踝中彈的陳賡師長秘密送往上海醫治,其餘兩百多名傷員,被迫丟掉。長征途中,一路征戰,被丟掉的傷員也為數不少。紅四方面軍南下川康邊,苦戰百丈關,損失慘重,在翻越夾金山時,被迫丟棄傷員一千多人。聶榮臻元帥在他的回憶錄裡也寫道:“最令我痛心的是,我不得不下令把受傷的戰士丟掉,而在殘酷的戰爭環境裡,那實在是沒辦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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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渡汝河(7)

當年十六旅的會計趙歧賢留下來參加了處理傷員,他回憶說:

那些傷員真慘啊,這不比在解放區打仗,一個戰士可以動員兩個民工支前,負了傷,有擔架搶救。在這裡,只能給他們簡單地包紮一下,對他們說:“部隊要走了,帶不上你們,只能靠自己,能回家的就先回家,回不去的,將來再去找部隊。”給了他們一些錢,有些是銀元,有些是中州票,讓他們能走的就走,能爬的就爬,找個地方先隱蔽起來。戰士們也很聽話,都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但也有的不願意離開部隊,給他錢,他也不要,抱著你的腿,哭著哀求你:“求求你了,把我帶走吧,我還能打仗!”我們心裡也不是滋味,有的也哭了。可在那種情況下,不這樣做,又有什麼辦法呢?即使那些帶走的輕傷員,最後還是安插在了大別山老鄉家裡。這些人後來大多數沒有了訊息,也有個別的回到了老家,也有的又找到了部隊。

這批留在汝河邊的傷員,結局還好一點。我們走了以後,吳紹周的八十五師就趕過來打掃戰場。其中的一一旅旅長廖運周是個地下黨員,他把這些傷員收攏起來,留在了一一旅。廖運周的一一旅後來改編成一一師,在淮海戰場上起義了,正好又是我們六縱接受他們起義。一一師過來後,不少人跑出來,撲在戰士身上就嗚嗚地哭了。我們一看,怎麼這些國民黨兵這麼激動地撲過來抱著我們就哭了?再仔細一瞧,都是在汝河邊受傷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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