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越悶,於是她乾脆起床,趁無人之機跳到屋頂上吹夜風。
月光明亮,白晃晃地遍灑在客棧門口的小街上,夜是那麼安靜甜美,只有夜蟲在鳴唱,這應該是美好的夜晚,可是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好像有什麼正從她身邊越行越遠。
而正在這時,她忽然心生警覺,看到長街盡頭有一個男人正慢慢走了過來。
這男人身材修長,體態風流,一副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只是這樣的人孤身走夜路已經很奇怪了,他的腳步踏在小鎮的青石板路上,還發出「得得」的響聲,有點像一匹馬!
可是他走路的姿態明明好像輕得踏著羽毛一樣。
「止步,什麼人?」鳳凰站起來,居高臨下一指。
現在是非常時期,她要警覺。妖道合作之心不誠,鬼道在暗中蠢蠢欲動,做為魔道的女軍師,她要格外小心。
那個人的衣袂被衣風吹拂起,像花瓣般層層展開,美則美哉,但卻有一縷妖氣送到了她的鼻端。
鳳凰皺皺眉頭,不明白妖道的人來幹什麼。
這個人這般作怪,似乎是特意要找她一樣,可是為什麼這妖怪的腳步聲那麼大,他們的人沒有一個發現?
先不說西貝的法力如此之高,不可能瞞得過去,暗處的警覺性也是非常強的。
想來對方一定是趁她剛才亂了心神之機施了妖障,把她圈住了,所以其他人才發覺不了。不過看這人似乎沒有惡意,難道是有什麼秘密的話要說嗎?
再說,妖障只是隔離了她與其他人的聯絡,可是卻不能關著她不放。
「鳳凰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問。」 男妖抬起頭,一張絕美的臉,黑髮半覆的眼晴如秋水含煙,一個男人居然比她還要美上幾分。
可惜,只有一臂。
「你知道我的名字?要問什麼?」鳳凰大聲說,打定主意見機行事,伸手摸一下後腰上的武器。有妖障也不怕,她的法力雖然比不上魔道中其他幾個大頭目,但自保或者示警還是可以的。
「魔道女軍師之名,誰會不知道?」男妖笑笑。「聰慧絕倫、貌美如花,可惜這樣的絕世佳人沒有入了魔王殿下的法眼,卻讓一個庸脂俗粉的無賴丫頭搶了先機,佔了魔王殿下的心,可惜啊,可嘆啊。」
「你說的什麼意思?」鳳凰的心「咯凳」一下。像有一根弦繃斷了,莫名的驚恐擴散到每一個毛孔。
「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意思。」男人笑了一下。似乎是同情,卻又像嘲諷,「魔王殿下現在正和那個賊丫頭卿卿我我呢,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滿口胡言!我王是什麼人,也容你這樣的人來編排?」
鳳凰大怒,輕輕一躍,落到地面上,唰的拔出腰中軟劍,直接刺向那男妖的咽喉,「我王有大事在身,你若誣衊,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她本能的拒絕相信男妖所說的話。
那男妖不閃不避,笑得無比美麗,「是啊,魔王殿下有大事要做,照理應該快回魔道總壇才是,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不管鳳凰姐姐信與不信,我都知道魔王殿下身在何處。」
「在哪裡?」
「茱萸鎮。」
「笑話,我王去而復返?」
「鳳凰姐姐,想必你知道當時出了一場山上滾石的事故,有一塊大石落到了鎮中。不瞞你說,正是天門派白沉香的七弟子姚蟲蟲!」
鳳凰倒嘆了一口涼氣,魔王和西貝的種種可疑行徑一瞬間有了解答。
仔細回憶,自己當時也覺得奇怪來著,但一時沒有理會,現在腦海中突然想起那塊石頭上有一叢紅草,想想那賤丫頭的古怪髮色,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王會突然不耐煩,要離開茱萸鎮,甚至言語間和龍老大很不客氣;怪不得他才到青蘿鎮又立即離開了;怪不得西貝說話遮遮掩掩;怪不得她心裡會有那麼強烈的不安感。
「她是仙道派來破壞我們魔、妖兩道聯手嗎?」她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們妖王龍老大也是這麼懷疑,所以在魔王殿下走後,以我妖道特殊的星月陣圍住了那賤丫頭。不過還沒等抓住她審問,魔王殿下居然不顧安危的闖進了陣裡。」
那男妖說得輕鬆優雅,彷彿是在和別人講解戲文一樣,可是他特意加重了「不顧安危」四個字,就好像四枚釘子,牢牢把鳳凰的心釘在了絕望的空地上。
「原來龍老大沒安好心,早就想脅迫我王就範,居然設了陷阱。」鳳凰臉孔雪白,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提在了一起,壓在心頭,讓她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