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暄眼底的淚光,獨孤蕭逸不禁輕嘆一聲,伸出手臂擁她入懷,以大手輕拍她的背脊,他低聲喃道:“世人都道沈凝雪如何如何的好,但是我卻一早便將她的為人看的清清楚楚,以她當初勾結玉玲瓏,還有後來的這些所作所為,再加上你生母的死……你若不給她下毒,她終會取了你的性命,所以暄兒……你沒有做錯!”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這樣……”
不停的搖著頭,沈凝暄抬起頭來,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是我一心要報復她!我進宮為後,也只是因為,她妄想要皇后之位,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前世……”
“你不必與我解釋太多!”
伸手扣住沈凝暄的肩頭,獨孤蕭逸溫柔一笑,笑凝著沈凝暄淚眼朦朧的瞳眸,輕吻她的額頭,她輕聲催促道:“世上從來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你之所以如此,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理由,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逸……”
迎著獨孤蕭逸晶亮誠然的眸子,沈凝暄張了張嘴,沒有出聲眼淚卻已然落下。
“傻瓜,哭什麼?”
滿是心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獨孤蕭逸蹙眉問道:“她不是熬不過今夜,要見你最後一面嗎?”
聞言,沈凝暄微微頷首。
獨孤蕭逸輕笑了笑,轉頭看了眼龍榻前的屏風:“今夜,我會在屏風後面陪著你!把過去那些恩怨,都在今日瞭解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一定!”
傾身輕琢獨孤蕭逸的薄削的唇,沈凝暄心滿意足的喟然一聲,含笑依偎在他的懷裡……
窗外,月色撩人。
天璽宮,寢殿之中,銀炭暖暖。
晚膳過後,獨孤蕭逸換上的一身月色常服,重新將髮髻梳理好,便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屏風後面。
而沈凝暄則梳妝一新,依偎在龍榻上,靜待著沈凝雪的到來。沒多久,秋若雨來稟,定遠侯到了。
所謂定遠侯,其實不是別人,正是沈凝暄的父親——沈洪濤!
獨孤蕭逸入主燕京之後,為了抬高沈凝暄的身份,便也就封了他侯爵!
聽聞沈洪濤到了,沈凝暄不禁輕蹙了蹙眉頭,抬手對秋若雨吩咐道:“傳!”
“是!”
秋若雨恭身領命。
片刻之後,她便帶著沈洪濤進了寢殿。
這是沈凝暄臨盆之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看著他跟著秋若雨入內,看著他一臉拘謹的朝著自己行禮,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多年以前,自己從邊關返回時,他只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後,便含笑與沈凝雪寒暄的情景。
過去,在他的心裡,女兒就是攀龍附鳳的工具。
而他,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沈凝雪的身上,對她則視若不見。
如今時過境遷!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沈凝雪卻已淪為階下之囚,這個結果,只怕是他當初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卻是事實!
思緒至此,看著仍舊在龍榻前恭身行禮的沈洪濤,她輕勾了勾紅唇,淡聲吩咐道:“賜座!”
“是!”
秋若雨應聲,與沈洪濤搬來了椅子。
“謝皇后娘娘!”
與沈凝暄謝恩之後,沈洪濤掀起官袍,坐下身來。抬起頭來,看著沈凝暄微微蠟黃的臉色,他緊皺了皺眉,輕聲問道:“娘娘這陣子,鳳體恢復的如何?”
“託父親的福!”
淡淡一笑間,滿是疏離之意,沈凝暄懷抱暖爐,眉梢高高挑起:“父親可知今日本宮傳你來,是所為何事?”
聞言,沈洪濤乾笑了笑,垂眸回道:“娘娘的心思,豈是做臣子的可以猜到的!”
聽到沈洪濤的回答,沈凝暄微垂眼瞼,睇著自己手裡的暖爐,她苦澀一笑,“姐姐要死了……”
聞言,沈洪濤身形一怔,臉上的笑也瞬間一僵!
“她想要在臨死之前,見見最後的親人!”
沈凝暄輕嘆一聲,斜睨沈洪濤一眼,見他一臉怔愣的模樣,她心中滋味莫名。
恰在此時,朱雀自門外進來。
看到朱雀,沈凝暄凝眉問道:“人呢?”
朱雀恭身,輕回:“正在門外候著!”
聞言,沈洪濤面色一正。
輕瞥了他一眼,沈凝暄淡淡抿唇:“把人帶進來吧!”
“是!”
朱雀恭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