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
心中的思緒,從震驚和憤怒中抽離出來,沈凝暄目光清冷的看著南宮素兒:“這些,還不足以讓本宮信你!”
“有!”
看著眼前那張清秀卻帶著疏離的表情,南宮素兒不禁在心中暗歎,這個女子聽她說了這麼多,卻還可以面不改色,這便足以讓她刮目相看了……深深而又無奈的在心中嘆息一聲,她伸手攀住沈凝暄的袖擺,看著她的肚子,訕訕笑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在齊王入主齊氏行營之時,太后便要以你和孩子要挾齊王退兵,但是皇上拒絕了,不過……即便是如此,她卻還是命人送去了密信,可惜……”
“可惜什麼?”
追問出聲的,不是沈凝暄,而是守在門前的秋若雨。
秋若雨斂去笑意,目光沉沉的看著沈凝暄:“齊氏行營只短短兩日,便給出了回信,他們……拒絕了!”
聞言,沈凝暄心下一窒,黛眉緊緊皺起。
見狀,秋若雨急忙開口:“娘娘,王爺他絕對不會置您於不顧的……”
“他若能置我於不顧,倒是我最想要的,你不必多說什麼!”抬手阻止了秋若雨接下來的話,沈凝暄眸色沉下,心中思緒飛轉。
“本宮信你!”
許久,在秋若雨和南宮素兒的注視下,沈凝暄森冷的話語再次響起。微轉過身,行至桌前停下,她端起桌上的茶盞,踱步回到南宮素兒面前,而後眸色一冽,翻手將茶水順著南宮素兒的頭頂傾倒而下。
溫熱的茶水,從髮髻傾倒,順著南宮素兒優美的頸線,一路蜿蜒而下。
看著她震驚的瞳眸,沈凝暄目光驟然變冷:“昨夜,皇上未到,如太后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今日,本宮打了你的宮人,如此羞辱於你,你可以找如太后去哭訴告狀了!”
聞言,南宮素兒面色一變。
邊上,秋若雨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
沈凝暄今日之舉,也就意味著,她決定與如太后正面碰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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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暄離開了南宮素兒的寢宮之後,南宮素兒便作為苦主,一身狼狽的趕去了太后宮中。
命青兒親自去做午膳,沈凝暄並未急著返回鳳儀宮,而是徒步前行,在御花園中走走停停,呼吸著新鮮空氣,欣賞著園內美景。
雨後的御花園,溼濡中各種香氣混合著泥土的氣息,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立身花圃前,沈凝暄的思緒漸漸遠去,彷彿回到彼時,與北堂凌初入宮時,再見獨孤蕭逸的情景。
那時的他,白衣飄飄,自夜色中而來,纖塵不染,笑臉怡人。
可是此刻呢?!
站在這座偌大的御花園裡,看著園中美景依舊,可卻沒了那個他……
在沈凝暄身後站了許久,秋若雨看著身前默不作聲的主子,知她心中思緒混亂,卻是忍不住開口說道:“皇后娘娘,您心裡若是不舒服,可以跟若雨說說!”
“你指的是齊氏行營的那封回信?”清冷回眸,沈凝暄睇了秋若雨一眼,輕輕淺淺的笑著:“若雨,你方才聽的明白,南宮素兒口中所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不過,話說回來,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逸對我的感情,我心裡比誰都清楚,即便那信是他回的,也不會動搖他在我心裡的位置,我……信他!”
聽沈凝暄這麼說,秋若雨心裡的一塊大石總算穩穩落下。
看著秋若雨如釋重負的神情,沈凝暄輕輕蹙眉:“你以為,我在糾結這個問題?”
“不是嗎?”
秋若雨挑眉,迎向沈凝暄的目光。
“不是!”
沈凝暄低垂了眼瞼,卻又很快抬眸,踱步向前走去。
此刻,她心中千迴百轉的,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在她入宮那一夜,獨孤蕭逸是重傷逃離的!
她不知他傷在哪裡,不知他到底有多痛,就連他受傷的訊息,也方才從別人口中得知,這……讓她的心裡,湧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她自然知道,北堂凌隱瞞他受傷的事情,其實是為了讓她安心。
但是,只要想到他受傷了,她便心如刀絞一般。
試問,她只要一想就會心痛,那些傷口全在他身上,他又該有多痛?!
還有……被自己一直相信的人背叛,他心裡的痛,應該比身上的痛更甚吧?!
可是,在他這麼痛著的時候,她卻不在他的身邊……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