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從名字開始學起。”
羊三受寵若驚“哦”的答應一聲。
吳道墉立在帳外,看滿天烏雲壓蓋,拂面而來的風裡隱隱有潮溼的腥氣。看來一場大雨將至。
一支宋兵服飾的隊伍押著一輛囚車正在向金營移動,隊伍前面高高舉著一杆白旗。警號響起,金兵列隊排陣,一隊騎兵呼嘯而出,將宋人的隊伍團團圍住。
完顏宗望得報,來的宋兵為西北監軍童貫所派,押解金人所要的李光鬥,外附帶二十萬貫勞軍錢,來請息兵罷戰。完顏宗望大喜道:“果不出吳先生所料,這些人貪圖一時苟安,什麼都敢出賣。”對傳令兵說:“帶童貫來使見我。”
完顏宗望請來吳道墉、國師燕洪弼及兀朮等人,不一時宋使進帳,那人不到四十歲樣子,肥臉小眼,白白胖胖像剛出鍋的包子。進帳倒頭就拜,口中說道:“小人童樞密使帳下參軍權同,拜見各位大人。”童樞密使就是西北監軍童貫,領副樞密院事,巧媚逢迎得寵於宋徽宗。手握兵權,官至外相,權傾朝野,因為是太監出身,被譏為“媼相”。
完顏宗望眼尾一掃,傲慢地說:“起來,坐吧。”
權同這才爬起身,一臉獻媚,環視帳內。看到吳道墉時略楞了一下:這帳中都是金國大員,怎麼有一箇中年漢人,看衣著樸素不像在金國為官,神情落寞,鬱鬱寡歡,立在一角也沒坐,想必是個僕人。當下也不及細想。看了一下正中的完顏宗望,笑嘻嘻地阿諛道:“這位一定是當世英雄,聯宋滅遼的宗望元帥,果然器宇不凡。下官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完顏宗望對他的阿諛之詞並不領情,冷哼一聲道:“當年宋金兩家定‘海上之盟’相約滅遼,我金人連獲大勝,攻下中、西兩京。童貫連連大敗,攻燕京不下。求我金人出兵才得以破城。事後童貫以歲貢贖回失地。想不到此人在你們宋朝能加官進爵,封侯拜相,倒真有本事啊。”
帳中金人聞聽此言,大笑不止。權同竟能面不改色,陪笑道:“這正是元帥神武,金軍勇悍啊!”金人驚愕,竟有如此厚顏之人在宋為官,宋朝廷真是腐朽不堪。
完顏宗望故意問:“童貫遣你來,何事啊?”
“接到元帥書信,童樞密使沒有絲毫耽擱,即刻辦理妥當。元帥要的人已經送來,另備二十萬貫勞軍,兩家和好,互不相犯,皆大歡喜。”
完顏宗望故作疑惑:“我書信中並未提到送來我要的人就退兵?童大人倒是熱情,不但送人,還送軍餉。”接著臉色一變:“你回去替我謝過童貫,你宋朝主上昏聵,怎能佔著肥沃土地,花花江山,請童大人在我大軍到來之時,開啟城門,迎我金人入城。不然滿城塗炭,悔之不及!”
權同滿額虛汗,手足無措,口中只能發出:“這……這……”聲音。
“還不去,等我送你嗎?!”完顏兀朮變色喝道。
權同一看情勢不對,連滾帶爬起身出了帥帳。帳內傳出眾人爆笑聲。
吳道墉臉上還是一副落寞之態,並不見喜怒。見宋使出帳言道:“我去見一下李光鬥。”完顏宗望道:“也好,看那宋將是否已經對宋朝心灰意冷,還有何話說。”
待吳道墉出帳後,兀朮起身道:“二哥,再不能讓吳老兒把人放走了。”宗望沉吟片刻對燕洪弼道:“待吳先生見完人後,若那宋將還不肯降,就由國師持我令牌,先拘押在營中,不使他走脫,再從長計議。”
燕洪弼點頭介面說道:“也不能讓宋使和其隨從離開,現在童貫送來人和錢,必以為暫時太平,在城中等待訊息,真定城防守鬆懈,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定能一舉破城,東京再無屏障。若權同先回去稟報,城中戒備,徒增我攻城難度。”
“國師所言極是,兀朮快帶人將所來宋人盡行扣押。”完顏宗望一拍大腿,讚賞地看著燕洪弼。
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宗望等人齊舉步出帳檢視。
原來宋使權同被趕出帥帳,並沒有離去,左右徘徊想再多加些金銀,乞求一下,看看有無迴旋餘地,無奈不敢進帳。正巧看見吳道墉出來,認定他是個漢僕,也不多想,迎上去扯住衣袖,涎著臉說:“老兄,你我同為漢人,幫忙通稟一下,讓我再見下元帥,事後還有重謝。”說著拿一錠紋銀想塞給吳道墉。
吳道墉看也沒看權同包子般的白臉,肩膀輕輕一抖,將他甩開去輕蔑地說了句:“恬不知恥。”
權同平日對上溜鬚拍馬,阿諛諂媚,什麼氣都受得。對下魚肉百姓,作威作福,百姓稍有不忿,便想盡毒計搞他個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