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老趙又補充了一句:“除了陳賢稻之外,華東派的那些人應該也都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了。”
“趙叔,我能不能問一下,當年和陳賢稻結下的是什麼仇?”李越乾問道。
老趙沒說什麼,而是擦了擦嘴,站起身來:“對了,現在的佛門密藏,是誰在看守著?”
“好像國安派了人來,具體我沒有過問。”李越乾回答道。
的確,明明這佛門密藏距離葉普島如此之近,他這個新任掌門卻沒有過問的資格,說心裡不酸是不可能的。
然而,對於李越乾來說,這一處密藏基本上已經姓“蘇”了。
“好的,不過問是對的。”趙寅宇說道:“有些東西,沒能力吃下,就不要吃,不然當心會撐死自己。”
這番話說的挺不客氣的,可是,李越乾在知道對方其實是個大佬之後,也不敢還嘴了。
“是的。”李越乾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就說道:“可是,趙叔,也守著這塊地方三十年了,為什麼沒有去動這些東西呢?”
“留待有緣人,我只是個守護者罷了。”趙寅宇看著李越乾:“有些事情,不懂。”
不懂。
李越乾聽了這話之後,莫名覺得,老趙所說的“守護者”這三個字雖然聽起來比較淡然,但是隱隱有一種暗示的意味在其中。
這好像並不是個簡單的名詞啊。
老趙此時已經推開包廂門,準備離開了。
“趙叔,還有什麼話要叮囑我嗎?”李越乾問道。
趙寅宇只丟下了四個字:“安分守己。”
當這包廂門被關上之後,李越乾坐在原地,久久不出聲。
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他才自言自語地說道:“安分守己,方能有立錐之地,這江湖,終究是蘇銳的江湖啊。”
這是蘇銳的江湖。
沒錯,這一場葉普島所主辦的才俊之戰和比武招親,更像是在為蘇銳做嫁衣,把他的名聲打的整個江湖世界都知曉了。
風頭一時無兩。
只要蘇銳願意,並且為之做出一絲絲稍稍的努力,那麼,他就將成為華夏江湖世界之中不可超越的傳說,乃至傳奇。
…………
在一趟北上的列車上,戴著棒球帽的李秦千月正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新聞,而新聞上的圖片,赫然是立在巴託梅烏港的那一尊銅像。
“銳哥,因為的緣故,我還挺想去普勒尼亞走一走。”李秦千月輕聲自言自語。
不過,其實,以李秦千月的姿容,如果去了非洲一些比較落後的地方,那麼人身安真的很成問題。
離開葉普島一整天了,好像對過去告別了,又好像那些記憶卻越來越清楚。
人的情感都是複雜的,無法用具體的形容詞來言說。
看著從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光影,李秦千月知道,她正在奔向未來。
一場美好的邂逅雖然結束了,但是,完可以期待下一場的重逢。
回想著葉普島的那些生活,李秦千月的眼底閃過了一抹不忍之色,隨後,她調出李越乾的對話方塊,輸入了幾個字。
“哥哥,保重。”
…………
坐在包廂裡的李越乾正在兀自不甘著、遺憾著、計劃著,種種情緒在心頭,重重壓力在肩膀,已是有些撐不住了。
“我等待多年,終於邁出了這一步,究竟是對還是錯?”李越乾問道。
可惜的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帶來答案,這小包廂甚至連回聲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響,李越乾的手機跳出來了一條訊息。
是李秦千月發來的。
看到發件人,李越乾明顯有些激動,手機差點沒摔在地上。
“哥哥,保重。”
當這四個字映入眼簾的時候,李越乾彷彿看到了妹妹的容顏,她正注視著自己,面帶微笑地說出這句話。
心理壓力極大的李越乾終究是繃不住了,他趴在桌子上,肩膀抖動著,失聲痛哭。
“謝謝……謝謝……謝謝們……”
在哭聲中,斷斷續續的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
沒有任何一場人生是容易的。
哪怕此時的李越乾看起來風頭無兩,但是,他身上究竟扛著多大的壓力,只有他自己才知曉。
蘇銳並不知道趙寅宇其實並沒有走,還對李越乾說了那些類似於敲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