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馬正天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可把邱十八嚇得不輕,他囁嚅說:
“馬爺,你說得完全在理,我要是你,閉上眼睛都會跟著官府走的,兄弟知道這是為難你老人家,坑你老人家,是為了上千戶人家的活路,逼你老人家剜自己身上的肉喂別人的肚子哩。你老人家要是不願意做,兄弟不怪你,兄弟敢保證,沒有一個人怪你的,相反,有你剛才的慷慨應諾,大夥兒就是餓死了,心裡也是溫暖的。”
“就是,就是。”牛不從跟聲兒說。
邱十八說這些話時,馬正天裝滿了一鍋煙,拿起火鐮,丁吃丁吃打著火,臉色越來越凝重,狠抽幾口,一團黑夜騰空而起,他的臉色在煙霧瀰漫中,像一張墨筆畫兒。他冷冷地說:
“兄弟,你說的這啥話,老哥咋有些聽不明白?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聽來聽去,你不但沒有把我馬正天當兄弟,簡直沒當人嘛!”
邱十八渾身一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惶恐道:
“老爺千萬別多心,兄弟心是人心,嘴是豬嘴,不會說話,雖然說的是心裡話,聽起來也是豬哼哼狗汪汪的。”
馬正天臉仍然冷著,說出的話冷得像冰碴子。他說:
“你仔細想想,我剛才說的話是你理解的意思嗎?”
牛不從尷尬一笑,接過話頭說:
“老爺,你大人大量,跟我們計較什麼呀?我們本來嘴就笨,二百斤的鹽擔子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