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犬子在太原皇家陸軍學院學習,據他所言,學院的規矩是入院學習者在學習期間不能婚娶,否則將被開出學籍,永不錄用!”房玄齡謹慎的說道。
“房遺愛去太原多久了?”李世民淡淡的問道。
“半年而已!”房玄齡答道。
“要他畢業,需得四年,玄齡是否能等啊?”李世民向房玄齡問道。
“皇上,難道就不能變通嗎?”房玄齡向李世民詢問道,他進宮就是跟李世民求救的,現在聽李世民這麼一說,他的心中涼了一大半。
“玄齡啊,想必房遺愛的信你已經看了!不然你是絕對不會進宮來找朕商議的!”李世民淡淡的說道,“既然他想著要先立業再成家,那我們還有什麼要反對的呢?再者說,房遺愛和高陽現在年紀尚輕,讓他們等個四年也無妨!”
“既然皇上這麼說,那老臣就謝過皇上了!”房玄齡向李世民道謝道。
確實,我心裡也擔心李世民會因房遺愛想退出婚期而不悅,沒有想到李世民會這麼通達,這讓有點不解。
回到府中,房玄齡覺得李世民今天的所作所為有違常理,他便將送信的信使召到書房,開始詢問他太原的情況。
“你在太原見到房遺愛了?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房玄齡問道。
“小的見到二公子了,他的變化很大,前幾天跟吐谷渾人在角鬥場決鬥,二公子當場徒手搏殺了一名吐谷渾死士,得到了北王殿下的誇獎和賞賜!”信使回道。
其實,太原角鬥場比試的訊息已經傳到了長安城,而李恪送的手臂已經到了太子府,只是房玄齡公務繁忙,根本就顧不上這些坊間傳聞,故而不知太原城陸軍學院跟吐谷渾王子慕容順之間的爭鬥。而因為太子墜馬事件,李世民勒令大理寺詳查此案。所以,大理寺鑑於事態的嚴重性,他們而是請求李承乾,沒有將李恪送了一隻吐谷渾王子的手臂給李承乾的事情在坊間傳開,房玄齡又不具體負責這個案件,自然也不清楚其中緣由,故而才會詢問信使。
見信使繪聲繪色的將角鬥場決鬥的經過詳細的給房玄齡說了一遍之後,房玄齡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很清楚,發生在太原的決鬥事件皇上肯定知道,但他沒有就此做出任何的指示,可見他也在觀望之中。北王斬殺了吐谷渾王子的一條手臂,而皇上卻是靜觀其變。這到底預示著什麼呢?
房玄齡很清楚最近一段時間北王在太原所實行的具體兵制改革,淘汰和裁撤府兵,建立以北府為主的禁衛軍制度,將軍隊職業化,正規化,只保留少量的府兵作為維持一城的治安。這絕對是一次兵事創舉。房玄齡很清楚府兵制度的背後則是有世家在支援,可李恪在太原,在幷州這等士族林立的地方施行兵事改革,裁撤府兵,這份魄力和膽識絕對不是一般人多能比擬的。
所以,房玄齡突然意識到,這次皇上的沉默可能多半的在默許北王在兵事改革上的舉動,以告訴眾人,兵事改革勢在必行。還有一點,那就是皇上也在觀望吐谷渾的態度,看他們有什麼反應!恩,看來皇上對吐谷渾還是很上心啊!
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房玄齡猶豫不定!
自己的兒子在太原陸軍學院學習,以他目前的情況看,將來他投入李恪麾下的機率很大。可李恪現在的勢力很強大,雖然他在中樞已經沒有了可以為他說話的人,但在北方,特別是在幷州治下的河東河北兩道的地位已經不可動搖,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如何抉擇呢?是依然追隨在皇上身邊不偏不倚呢?還是主動靠向一方以尋求今後利益的最大化呢?
房玄齡久久的沉思,終究拿不定主意。
他對眼前是太子李承乾,北王李恪和東王李泰都不看好。
李承乾性格懦弱,才能一般,要不是他嫡長子的身份和長孫無忌的支援,太子之位根本不會輪到他。至於東王李泰,學識和智謀都無以倫比,但就他的處事來說顯得不夠大氣,器具有點小,難以統籌全域性,不然以李泰的身份、地位和才華,他豈能會落於北王李恪之下?對於李恪,房玄齡有點矛盾,李恪是他見過的最為才華橫溢的皇子,稱它為經緯之才也不為過,兵事政事無所不通,可就眼下來說有點鋒芒畢露,實力過大,藩王實力過大會影響皇權的統治,這是大忌。所以,房玄齡認為,現在的李恪該是韜光養晦的時候了,而不是一味的去追求武力和榮譽,否則再過幾年,他必將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現在,皇上還很年輕,都想讓自己的文治武功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才會很樂意見到他的強勢和強大,自然不會太過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