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如此一說,蘇定方、李孟嘗和孫貳朗三人便不再糾纏這件事,開始思量李恪剛才的問題。
“殿下——”郭侍封從被孫貳朗踢翻在地上爬起來後,上前跪在李恪面前說道,“殿下——末將因為一時婦人之仁以至於犯下如此大錯,還請殿下給末將一個恕罪的機會,讓末將能夠帥領手下的一千鬼面騎為殿下和諸位將士們殺出一條回太原的血路。”
郭侍封在知道突厥大軍已經將鬼面騎回唐的路封死時就明白了這是自己放走了那個女子而導致的錯誤。因此,他當時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自己死也要保證漢王殿下的安全,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他身陷在漠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為漢王殿下殺出了一條回唐的路,保證他的生命安全。而他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才會沒有主動的跟李恪承認錯誤,怕自己一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漢王就會下了他的兵權,將他收監。所以,他在聽到李恪因為事態的緊急而沒有追究他的過錯時,他便及時請命,將心中早已想好的決定說了出來。
“你這個混蛋,要不是你婦人之仁放走那個突厥女子,事情能搞成這樣嗎?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現在哪有輪到你說話的份?”孫貳朗脾氣火爆,聽見郭侍封對李恪的請求,便不顧及李恪和李孟嘗、蘇定方三人,粗口大罵道。
“吵什麼吵,危機時刻,大難在前你們不知道團結一致對付眼前的敵人,反而是自己人之間大打出手,吵吵鬧鬧,你們成什麼人了?土匪?你們還是大唐的軍人嗎?”李恪很氣憤,他沒有說誰對誰錯,而是直接吼斥道。
“殿下——”孫貳朗還想說話辯解,就見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他一看是李孟嘗,見他給自己使眼色,孫貳朗很知趣的便沒有說話。
“殿下——”郭侍封同樣還想請求李恪容許他率兵殺出一條回唐的血路,但他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蘇定方冷峻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臉上,他突然硬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沉默不語。
李恪軍帳,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郭侍封和孫貳朗都因為生生煙下了自己的話,閉口不語,他們臉色憋的發紅,在微弱的燭火中顯得極度的難看。李孟嘗和蘇定方兩人好似在想問題,又好似在等待李恪的指示,他們的臉在微弱的燭火中明暗不已。
沉默——軍帳中靜靜的沉默,而沉默就像是一把尖刀,讓帳篷內的主人逼的氣息凌亂。李恪吼斥完兩人,不理會眾人的臉色,將目光盯在羊皮褥子上的地圖上,時而用筆勾勒,時而暗暗自語,像是在研究排兵佈陣,又像在修改錯亂的地圖。
“殿下——鬼面騎斥候求見!”帳外陳其的聲音打破了帳內的沉默。陳其,他雖然是黑衣衛的副將,狼騎營和鷹衛的主將,然而他跟隨在李恪身邊時他倒是像李恪的貼身侍衛,不管李恪走到什麼地方,他都跟在身後保護著李恪的安全,而李恪對他也非常的信任,每每商議大事均是由他守在門外。
“讓他進來吧。”李恪說道。
“諾——”陳其回道。
然後,軍帳的門簾被掀開,鬼面騎士兵大踏步走進了軍帳,單膝跪地,“稟報殿下——卑職已查探到在我軍前方和後方的兩支突厥大軍已經就地紮營,不再向我軍逼近。”
“還有什麼別的情況嗎?”李恪沒有抬頭,目光仍然盯在地圖上問道。
“沒有——”鬼面騎士兵乾脆的答道。
“取下你的面具!”李恪命令道。
“諾——”鬼面騎士兵答道,然後抬起右手,揭下了罩著他臉面的青面獠牙的面具。二十歲,眉清目秀,這就是眼前士兵給眾人的第一感覺。
“恩!你下去吧,有什麼新動向要及時跟本王彙報!”李恪繼續說道。
“諾。”鬼面騎士兵重新戴上面具,躬身退出了軍帳。
“殿下,你好像對剛才斥候彙報的情報早已預料在先啊!看你一點都不覺得吃驚。”蘇定方見李恪聽完斥候的情報之後坦然處置的神情,便不由的問道。
李恪抬頭,看了蘇定方一眼,笑著反問道,“難道定方不也是這樣嗎?”
“現在的情形對突厥人有利,對我們很不利,而突厥大軍此時卻按兵不動,究竟是為何呢?”李孟嘗疑惑的問道。
“孫子兵法日: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李恪詢問道,然後他微微嘆息一聲說道,“看來這次我們面對的突厥將領還真不是一般人啊,從他的排兵佈陣可以看出此人深愔兵法之道,我們不能不防啊!”
蘇定方聽李恪說完,便說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