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有些擔憂的望著屋內,可卻沒有走進,她想,母親此刻是想要獨自待一會兒吧。
“給大爺請安。”小丫頭請安的聲音讓香菱連忙回過頭,看到薛蟠的時候,雙眼一亮,快步走了過去,小聲的說道:“大爺,你進去看看母親吧。”她眼睛朝著屋內又看了一眼,才輕嘆道:“母親已經在屋內呆了近一個時辰了,沒讓人伺候著。”
薛蟠抿了抿唇,點頭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去看看。”說著朝屋內走去。
巧翠遲疑了一下,卻是執拗的走上前,說道:“大爺,太太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去。”
薛蟠沉默了片刻,就聽王菀揚聲道:“巧翠,讓大爺進來吧。”巧翠這才退讓了半步。
王菀靠在窗前,看到薛蟠進來,扯出了一絲笑容,道:“蟠兒來了,今兒累壞了吧?”
薛蟠動了動嘴角,搖頭說道:“妹妹出嫁,應該的。”
王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道:“今兒你同香菱也忙了一整日了,早些回去歇著吧。”說完又沉默了下去。
薛蟠皺緊了眉頭,走到王菀身邊,微微蹲下身子,抬頭看著她,輕聲說道:“兒子送母親回去吧。”
王菀扯了扯嘴角,看著他認真的神色,點了點頭,乾澀的說道:“好。”說著就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薛蟠看著王菀的背影,突然開口道:“母親,妹妹雖然出嫁了,可母親還有兒子呢。”
王菀定定的站在屋內,她略微有些艱難的扭過頭,看向薛蟠沉著的面孔,心下酸的厲害。
“我們談談吧。”王菀側過頭想了片刻,才開口道:“你如今年紀也大了,薛家的產業交給你我也安心。”她走到最近的椅子上,慢慢的坐了起來,輕聲道:“蟠兒,來,到母親身邊坐著吧。”
薛蟠遲疑了片刻,才走了過來。
王菀看著薛蟠的面孔,眼中閃過一絲滿足,“蟠兒,你很優秀,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薛蟠面色有些發紅,“母親說這些做什麼,都是兒子應該做的。”
王菀看著他難得的羞澀模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輕嘆了口氣,才道:“你爹爹的事……”
“母親。”薛蟠突然打斷王菀,“爹爹他早已經去了,母親不必多說什麼。”
王菀側過頭,仔細的打量了薛蟠半晌,卻是搖了搖頭,“你一直以為,你爹爹的死同我有關?”
薛蟠沒有說話,卻也沒敢看王菀。
王菀苦笑了一身,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
“母親,只要您能留在薛家,兒子和香菱都會孝敬您的。”薛蟠開口說道。
王菀沒有聽他說完,皺了皺眉輕聲問道:“是你父親告訴你他的死同我有關麼?”
“不是。”薛蟠一聽這話,就忙說道:“父親他並沒有埋怨過母親。”突然低頭,沉默了片刻,道:“父親只是說了關於那夏姨娘的事情,還有那包毒藥。”
王菀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道:“所以你覺得若不是我的緣故,你父親他也不會早逝?”
“你覺得是我害了你父親?”王菀喃喃的說道:“所以你恨我?”
“不是!”薛蟠眼睛發紅,“蟠兒只想要母親留下來……”他側過頭,看向窗外,半晌後才道:“父親病重,可母親卻對崔先生頗為上心。”
王菀聽他這麼說,突然就明白了這麼多年,他的心結在哪裡,當初因著他上學的事情,崔子言在薛家住過一段時日,王菀知道是自己坑了崔子言,才會讓他留下來教導薛蟠,自然會格外的上心一些,可卻沒有想到,在薛蟠的眼中,竟然是自己對薛城不忠的證據。
“你父親還說了什麼。”
“父親說……”薛蟠遲疑了片刻,才道:“商鋪在母親手中他很放心,只是……”
“只是什麼?”
薛蟠沒有說話,只是卻忍不住想起當初父親說過的話。
“你母親能幫著你守住薛家的產業,日後薛家的族長只能是你。”
“莫要輕信他人,就連你母親也是不能,她的背後,是王家!不是薛家!”
“還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母親都不能另行改嫁。”他仍然還記得父親當時撕心裂肺的咳聲,“她只有你一個兒子,這薛家她必定會留給你,明白麼。”
那時候,他一心只埋怨母親對父親見死不救,否則父親卻也不會身體破敗成那樣,從而早早的離開。
後來,他也明白,這怨不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