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顯然是不作聲色的和林悠保持了距離。
林熙嘆了口氣,走到了林悠跟前:“四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林悠昂著腦袋:“我怎麼知道,她非要和我釣的比大小,眼瞅著我的魚比她的大,便硬說我那條是她的,往她兜裡放,我自然要搶回來啊……”
“你不會推了她吧?”吃過一回虧,林熙完全可以想到林悠上來混勁的時候那種不管不顧,但這話一出來,林悠卻瞪了她:“你少胡說,我才沒推呢,是她自己沒站穩,魚兒又滑的拿不住,結果魚兒落進了湖裡,她自己也下去了,可沒我什麼事!”說著伸手戳了林熙的腦門一下:“熙兒,你說話可留點身,少往你親姐姐身上扣髒盆子!”
林熙伸手揉了下腦門,聲音低低:“四姐姐,你心裡就沒一個‘怕’字嗎?”
林悠一頓:“你什麼意思?”
林熙抿了唇,沒有言語,只打量氣鼓鼓的林悠,忽而就明瞭她明明平日裡在府上都能裝作一個知事知禮的大家閨秀,把自己隱忍成一個淑女,為何今日裡三番四次的不加掩蓋,任性起來—她害怕這種輕視,討厭被人比下的感覺。
“四姐姐,你要真不想被人看輕,你自己就先別輕了自己啊?”她柔聲地說著:“不一定你比她厲害,你就贏了,也不一定是你敢兌她,你就是不可輕視的了。”
林悠眼神閃爍:“你胡說什麼啊!你知道啥!”
林熙嘆了一口氣,選擇了沉默。有些話不是她可以說的,何況說了,林悠也未必聽的進去。
人,貴在自知,也貴在自尊自愛。
她心裡念著,坐去了一邊。
……
半個時辰後,明華差人來請大家回去,準備用晚宴,大家便隨著回去。
因著有了這麼一出事,所謂的添菜之事,便誰也沒提了。
華燈掛頂,夜照燦爛,賀喜楓哥兒的宴席可擺了不老少,因為杜閣老的身份,各路達官貴人都前來賀禮,是以男賓們都列桌在外,女賓們都列桌在內,中間隔著一道門。
成人的話題,孩子們並無多少資格參與,因而在這個席位的邊緣處,又置了十幾張屏風做了圍,中間再掛了帳子一分為二,便是用來招呼各家帶來的公子與姑娘。
林熙跟著林悠,在明華的引領下,坐在了角落上,不多時孫二姑娘過來了。
此刻她換了明華的衣裳,不再是先前那種貴氣奢華,反倒因為料子的色彩樸素顯得人文靜雅緻了些,只是孫二姑娘一開口,那個感覺立刻就沒了。
“嘁,今天我給你面子,要不然我才不要和她坐一桌呢!”她衝明華說著,直接坐在了偏正的位置上。顯然要不是把正位留給主人明華的話,她一準坐那裡去。
林熙其實對於這個位置是無所謂的,更樂得這樣遠一點,以希冀能少點是非,可林悠卻因為再次感受到了身份的落差。忿忿的瞪眼。繼而衝著明華就要開口。林熙急忙扯了她:“四姐姐,一會你幫我夾菜好不好?”
林悠眼見林熙攔她,衝口的話便嚥下了,衝著林熙點頭:“知道了,餓不著你的。”說完扭了頭瞪了那邊一眼,才轉過來盯著桌上的碗筷,繼而自己小聲嘟囔:“好歹也是未來的親戚,憑什麼叫我們陪了末座?”
她那不服氣的模樣,讓林熙替母親頭疼。
今日裡來的哪個不是達官貴人呢?基本都是四品以上的官爵。他們的爹才剛剛得了個五品,雖然放在外面,那也是不可輕視的。但到底在大把官爺的京城裡不算個什麼,要不是因為他專教著皇子,只怕這一個五品的銜,外加未來親家的身份。也是入不到今天這場席面裡的。
林熙在心裡為林悠這種狀態嘆了一口氣,暗自思量起來:今日裡的事要是母親知道了,回去少不得要罵林悠一場,倘若換了嬤嬤,怕是得動那戒尺的。唉,若說是為林悠好,我就得去做那個告狀的,可是那樣未免傷了姐妹的情誼,可要是我替她瞞著,這樣下去,只怕林悠會越來越錯,這不等於害了她嗎?
林熙兀自煩惱,身後的帳子那邊則有了動靜,顯然哥兒們也入了內。
以帳子相隔,其實也就是這個面兒而已,倒並不礙著雙方言語,只是慣常來說,食不言寢不語,大家悶頭吃了也就是了,輪不到說什麼的,只可惜隔壁的哥兒們裡做了莊家的賢二爺,這邊還有個孫家的二小姐,兩個人因著沾親便隔著帳子問了幾句話後,那位無所顧忌的賢二爺竟撥了帳子伸頭過來衝著孫二姑娘言語:“你太不仗義了,我要知道垂釣的人裡有你也在就湊著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