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秀萍心有不解的退了出去。
姐妹兩個一照面,萍姨娘便冷著臉把袍子捧了過去:“太太體恤你,叫拿來給你披著,要你在這兒等她一等。”
香珍一愣,繼而連忙推脫:“使不得,這可是太太的衣裳,我可披不起,我這裡候著就是,姐姐還是快把衣服拿進去吧!”
萍姨娘沒說什麼轉了身入屋,此時陳氏已經在章媽媽的伺候下,套上了棗紅遍地金蝠緞鑲貂絨毛裡露邊的袍子,正往頭上插著一對赤金綴南珠的大簪。
“你怎麼拿回來了?”陳氏掃了秀萍一眼。
“人家說使不得呢!”萍姨娘一臉悻悻之色:“您又何必自討沒趣?”
陳氏頓了一下,笑了:“這不是自討沒趣,只是不想人家又病了而已。拿著吧!”說罷起了身,向外走,秀萍急忙給打了簾子。
陳氏一出去,秀萍便是微蹙了眉頭,往日裡她要這般說上一句,太太哪回不是順著話頭罵下去,更滿是怨懟之色,可現在倒好,不但不接茬,還忽的一下和煦寬厚起來,若不是她日日伺候在前的,準保以為陳氏換了心了。
“香珍給太太請安!”珍姨娘見陳氏出來,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陳氏立刻抬手託了她:“行了,今個風厲別涼著你,秀萍,給她把袍子披上吧!”
萍姨娘答應著上前,香珍欲要再推,陳氏抬了手:“不為別的,只為你別冷著涼著了,回頭倒落了我的不是,還有緊著些吧,咱們還要去老太太那裡呢。”說完陳氏就轉了身,自行向外,秀萍給香珍披衣時,兩人急速對視一眼,秀萍微微搖頭,香珍則滿是疑惑。
很快一行人到了老太太處,常媽媽去報,陳氏衝章媽媽交代了一句,章媽媽便立刻退走,而後常媽媽出來招呼,陳氏便帶著她們兩個姨娘進了屋。
“這個時候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林老太太扶著丫鬟一到小廳便張口而問。
“還不是有事要拖請婆母啊!”陳氏說著上前主動攙扶了林老太太,扶著她坐下:“如今熙兒得了葉嬤嬤的教養,可其他三個姑娘還沒著落呢!我要持著家,還要給馨兒物色合適的婆家,只能把馨兒一個給顧全了,便想託婆母照看下您兩個孫女:悠兒和嵐兒,您看成不成?”
珍姨娘聞言詫異的看向陳氏,以她對陳氏的瞭解,真心幫自己閨女託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是以聽了這話,她很驚訝,立刻偷眼瞧向老太太,尋思著要不要在老太太拒絕了後,就在這裡求逼起陳氏來,可沒料到的是,林老太太竟然點頭了:“成,都是我的孫女,你都開這口了,我又怎能不應著,其實你若不來,我也尋思著是要再給她們請一位教養嬤嬤的。”
“那我謝謝婆母了。”陳氏說著轉了頭看向珍姨娘:“香珍,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老太太都應下了,你總不會擔心著我坑了你閨女嵐兒了吧!”
香珍一愣急忙要言,林老太太卻是一挑眉:“哼,你這貪心不足的蹄子,成日裡就會盤算,又不是當家主母孩子們的事輪的到你操心?竟都逼到太太那裡去了,這是我教你的規則?”
香珍當即跪了地,陳氏的衣裳應著動作大了些,落了地,林老太太一看那料子,便是心理有數,當即又言:“你不是身子不好嘛,不是成日裡病著嘛,那還跑出來做什麼?回你的院裡待著去,少給我散那病氣!還有嵐兒既然託到我這裡,我就替你照管了,免得那丫頭張大了和你一個德性!常媽媽,傳我的話去,叫六姑娘收拾下東西,今個就給我搬過來住,反正那邊左耳房也空著,就搬那裡吧!”
“老太太!”香珍急言:“嵐兒已經十歲了,翻年可要十一了,您能照拂她雖好,但到底得學著理事掌院啊,不然……”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先替你攏攏她的性子,再收收她的心,幾時知道知足了,我自會讓她回她的玉芍居去,若是和你一般心裡全是貪念,我寧可她做一輩子老姑娘,到那時,理事掌院的和她挨不著!”
香珍當即身子一晃,便磕頭在地只有嗚咽,只可惜林老太太懶得理她,一擺手:“回去哭去,我還沒死呢!”
香珍當即哭也不敢哭,求卻也沒法求,只是哭啼啼的奔了出去,那先前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兀自還躺在地上,秀萍立刻上前撿拾起來,陳氏便開了口:“快拿出去燒了,免得把病氣沾了。”
秀萍只得應著退了出去,林老太太則斜她一眼:“那你也捨得給她披?”
“我若不捨得,回頭她還不得大病一場?倒是我豈不是有做了惡。”陳氏說著湊到老太太跟前衝著她一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