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聽了這話,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她又耷拉下眼皮:“葉嬤嬤放心,我也不會多事的。”說罷便安靜的坐在了那裡。
葉嬤嬤笑著轉頭衝四個姑娘說到:“四位姑娘應該也聽清楚了,自今日我做了你們的教養嬤嬤,你們的事便是我來做主了。話我說到前頭,我精力有限,一齊教四位姑娘,也就半年的光景,若是有不適應的,且忍忍,過了這半年也就是了,若是有心多學的,那就把心眼子放正,半年後,我只選兩位姑娘來教,有沒緣分的,一切就憑各位自己個做主了。”
四個姑娘齊聲應了,葉嬤嬤便說明個開始,當下老太太一擺手,四人都被領了出去,她們這一走,常媽媽放下了珠簾,去外面候著,屋內就留下林老太太,陳氏,以及葉嬤嬤她們三個人。
“老姐姐瞧著如何?”林老太太嘴角上掛著笑。
葉嬤嬤面上笑容不變,眼掃了下陳氏,而後說到:“林家乃是清流世家,書香門第,禮儀重節,四位姑娘能早早的知道讀書,倒是得了傳承,這是極好的。”
這麼一句話看似答了老太太的問,還誇了四個姑娘,但林老太太卻聽出這話中之意,當即蹙了眉:“怎麼?她們四個不入眼嗎?”
葉嬤嬤依舊往陳氏那裡看,陳氏當即表態:“葉嬤嬤不必忌諱我,話只管往直裡說,我,受的住。”
葉嬤嬤點了頭:“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笑容便收了:“這四位姑娘,平日裡,太太您,沒怎麼管教過吧。”
陳氏一頓,看了眼老太太,見她竟閉眼撥起了珠串,便低了頭:“葉嬤嬤慧眼,我……”
“還是我來說吧。”林老太太驀的一睜眼:“我那兒子自婚後,大大小小共收了三位妾侍,四個通房,兒媳婦持家雖有道,卻也不免與她們處處較勁,故而這些年沒什麼心力教誨子女,唯一花費過心思的,也就是可兒,可是……”
“敢問花費過心思,又是如何?”
陳氏紅了臉:“請過女先生教了讀書識字,也請了女紅先生教習過。”
“只這些嗎?”
陳氏點點頭。
葉嬤嬤看向了林老太太:“三姑娘性子太弱,只怕家裡常受些欺負,若要我把她教出來,太太這裡首先就得嫡庶一般的養,其實高門裡,女兒家並不分那麼清楚,反正遲早都是嫁出去的,選夫婿的時候有上一點差別,嫁妝再分個等,也就是了,何必平日裡分的那麼清楚?若是這般差別著,先不說別得,日後若有機緣得說於高門,只叫人聽著見著尋出差別來,便知太太的不容,不但丟了您自己的臉面被人稱惡,更是連林府也會被人嚼在嘴裡的。”
陳氏聞言面上一紅,其實她也出身於書香門第之家,明白這對庶女過於苛責或是憊懶要被人唸叨,她不是不想關心,但到底不是自己生的,每每瞧見又能想起那幾個狐媚子,這心裡頭著實上火,不由的就苛責喝斥的多了些,如今遭葉嬤嬤這般唸了出來,也覺得臉上燒的慌,隨即點點頭:“我知曉了。”
葉嬤嬤瞧見陳氏那模樣,忽而一笑:“我瞧太太心裡委屈,我只問一句,你們請我來做教養,為的是何?”
陳氏捏了捏帕子:“想給我們林家教養出一位名聲牌坊。”
“名聲,這便是林家的體面,也是我們女人一輩子的脊樑骨,同樣的,若是四個姐兒裡的庶女們出外有了差池,丟了臉面,您說嫡女們要不要受著牽連?”
陳氏一頓,徹底明白過來,當即起了身:“我明白了,日後我絕不苛責就是。”
葉嬤嬤點點頭,這才看向林老太太說到:“老夫人,這事我應了,日後便少不得要拿捏治理的,於今日我也和你交個底吧,那三姑娘性子怯懦,沒有大家風範,日後我得給她樹些威,好叫她先站直了自己的脊樑骨;而四姑娘,傲氣過了頭,少不得要打壓一二,讓她知些收斂,免得日後出門在外惹人生厭;那六姑娘是個謹慎的,只是性子裡有些盤算,只怕日後貪念不小,容易出事,少不得敲打一二,正了心;至於那七姑娘嘛……”葉嬤嬤捏了下手指:“她尚小,還有些看不清,不過,也只有她知道向我問安示意,倒有那麼點眼色。”
葉嬤嬤的一番話語,叫陳氏面色發紫,她自認雖然是疏忽了些,但也不至於聽起來四個孩子只有一個七姑娘略略拿的出手,但心中再一盤算,卻又覺得葉嬤嬤說的是句句在理,頓了一下後說到:“那就有勞您了。”
林老太太也發了話:“交於你,我便不多言了。”
“如此,我便回去準備一二,明日裡就開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