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說著趿鞋起身:“月底的時候,這事兒就會落下來,到了年初,大伯就會自立門戶分出去,到了那時,祖父自會向驗封司報備,我爹便會為爵位相襲之人,而我,就由謝家三房子弟變為謝家未來的世子,你也就是世子夫人了。”
林熙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謝慎嚴衝她笑:“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這甚好。”
林熙低了頭不言語,倒是謝慎嚴抬手摟了她的肩頭:“別想太多,不懂的就和我娘學就是,反正是個世子夫人又不是侯爺夫人,倒不必太緊張的,何況我父親身子極好,等到我能繼承的那一天只怕是七老八十的時候,你跟著我娘學個四五十年也總能出來的。”
林熙無語的看了眼謝慎嚴,抬手把腰帶塞了過去:“是,我一定爭取在六十歲的時候學出個皮毛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年關驚變(上)
一個人在官路上除了講究實力也得講幾分運氣,韓大人顯然是運氣不夠的型別,熬到了六十一上才做了首輔,幹了還不到三年,母親就撒手人寰,於是不管他是內心真的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痛哭流涕的磕頭上書以請丁憂,而後皇帝陛下十分走形式的挽留了一道,在他上書第二次懇求之時,沒有任何意外的批准了。
與韓大人背運相反的便是謝家大房謝鯤了,知天命入內閣不說,直接前輩們主動讓位,那聯名推舉的摺子一天一道,三天後,皇上下了旨,準了,於是謝鯤成為了內閣首輔,而半個月後,封爵的聖旨就傳到了謝家謝鯤得封“柱國。”爵掛侯列,待同郡王,自立門戶,後代世襲之,稱護國侯。
聖旨一下,謝家自是門庭若市,而有了這聖旨和賜下的宅子,分家一事便也定於年關之時一和和樂樂的過一個團圓年,年後分家也不衝撞。
於是謝家大房太太忙著打點新的宅院,而三房太太徐氏則忙著接手。林熙這個才“轉正”的謹四奶奶自然跟著跑,結果忙忙鬧鬧的剛進十一月,謝家大房的新宅子就收拾利索了,於是在十一月初八的這天,謝家府上的老老少少並著謝家的親戚們便被齊齊邀約到了謝家大房未來的府宅做客,也算先踩踩門檻,聚聚人氣。
林家上下也應著邀約,齊齊的來了,由於林熙未來的地位變化~,這次林家得到的招待程度規格也自是不低的,不但全家上下被招待的周全,就連陳氏也都被徐氏手拉著手的帶進了後花園裡的百花廳中,參加了只有絕對顯赫身冇份才能參加的“坐談會。”
這權貴之家的貴婦人們個個都是機靈的主,眼見陳氏邁進了屬於她們的圈子,自然明白這之後表達的意思,於是眾人客套的與之言語,所幸陳氏出身並不差,又得過葉嬤嬤當年順帶提點過,倒也應對自如,不卑不亢的很得貴婦們的喜歡,於是在御花園裡遊戲玩耍了半晌,忽而大房太太薛氏親來相邀,說著在館堂裡備了瓜果,叫眾人歇歇腳,稍晚好去搭起的戲臺子跟前聽戲,眾人這才互相牽拉著說笑的挪了過去。
到了館堂口,陳氏退後半步跟在徐氏身後,眼瞧別人如何,而後她才邁步進入瞧著如何,剛剛坐定便聽到了男子的聲音,一愣之下不覺大驚,眼見跟前的婦人們都十分淡定,她便也保持著微笑不變,同大家一道坐在那裡,而後趁著吃茶用果的功夫,四處留意,細細瞧看,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像她林府,遇上大客臨門,或是親朋聚眾,都是男女各處一廳,外在外耍,內在內敘,而這館堂卻不同。這館堂,實際是個兩面的堂廳,衝內的一面內婦女家眷所在之地,正中置著高排羅漢榻背靠著碩大的木質屏風,而其兩列陳著冇四張大椅子夾著小几,兩兩相對;衝內的西側一架矮排羅漢塌,以及六張椅子,東側則是一面長身銅鏡,一對寬背椅子伴著小几。
這些傢什皆是紅木所造,滿是沉穩見喜,舉目望去,椅背雕刻著祥雲嵌滿玉石,那腳踏處則雕刻著蝙蝠,處處有著福壽吉祥之意,看起來精緻卓越,但抬頭可見的頂梁卻是圓柱樑杆,除了軸接出有兩隻吉獸外,別處則連一絲雲瓣都沒有,只有珠圓玉潤之意而已。
而另一面向外的堂廳所坐便是男士,本來陳氏無緣知道對外的裝演,只因她的身冇份,做不到正中去,便臨著曾徐氏坐到了西側塌前的位置上,恰恰是能瞧見那邊的,便瞧得那邊梁頂是方正不說,其上還雕刻著葫蘆藤花的甚為精美。
再掃眼那椅背上,元寶疙瘩圖配玉石,小、几上都也眼刻著元寶疙瘩,處處彰顯著男人們要的錦繡前程,要的福祿之心,便立時覺得自己在林府這些年,就從沒把心思往這上用過,頓覺自己這大半生耗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