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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搖頭:“不是,我自己醒了。”
謝慎嚴點點頭:“鑽回去躺著吧,別晾著。”說完又轉頭看書去了,此一時的感覺倒和往日差不多,全然沒了昨夜那中邪的樣子。
林熙心中雖暖卻涼,無端端的她覺得謝慎嚴離她遠了些,默默地縮身回到床上裹著被子暖著,腦海裡卻冒出了葉嬤嬤的話語:你得讓茶壺自己不要茶杯。
她轉頭看著他,只覺得這對自己來說,是一條艱難的路,因為此刻她清醒的大腦裡冒出的是謝慎嚴的那兩句話:“我待你以真,你也得待我以真。”“一朝捧心尋熱度,對面卻立殷比干。”
他在責怪自己的無心,他再抱怨自己沒有真心已待,可是,我那心底的秘密敢與誰言?除此之外,我就不真了嗎?難道,我就這樣錯失了一次機會?
林熙盯著謝慎嚴的側顏瞧看,慢慢地她留意到謝慎嚴的目光所及之處,並未變化,登時心中一蕩,抬手掀開了被子,撈起一旁的披風走到他的身後,抬手為他披上:“夫君昨夜曾作詩一首,如今這會子,我卻也有興湊趣一首,只是我才疏學淺,未免眙笑,還請夫君指點一二可成?”謝慎嚴手裡的書翻過了一頁:“夫人有興便只管道來。”
林熙立在謝慎嚴的身邊,口中輕言:“遠觀國色花鬥豔,近瞧無香墨滿卷,君怨美景負我情,何不執筆把心添。”
第九十九章 脅
�謝慎嚴眨眨眼睛!”夫人才學不淺,不虧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此詩沒什麼可改的,只是畫中美景再美,也不過是假的,就算我把心意添進去,它依然是假的。”
“可是你能身臨其境,便不負你的情意與傾心。”林熙聞言是脫口而出,說完這話卻又覺得臉紅,畢竟如此一來,她算是表心表意又表情了。
謝慎嚴此時放下了手裡的書,轉頭看她,林熙見他瞧看自己,捏了捏拳頭,挺直了身板,不懼他的眼神,只為強調自己的真心真意。
謝慎嚴打量了她一番後,起了身,抬手將她一拉入懷,繼而便擁著她輕言道:“你知我傾心?”
林熙咬了唇:“是你說的一朝捧心尋熱度來著……,我,我不知猜得對不對,但是……,縱然我讓你失望,是那泡水的枝條,可溼柴也總有乾的一日不是。”
謝慎嚴的嘴角上勾,伸手摸了摸她的發:“好,我知道了,我等著你變乾柴的那天。”
林熙的身子一僵,整個、人都縮了起來,謝慎嚴察覺,臉上的笑容更盛:“天寒著呢,你穿的太少,快回被窩裡暖著吧。”他說著擁著她去了床邊,一把抱了她放去了床上,而後他的臉頰就停在她的面容一指之寬處,靜靜地看著她。
林熙腦海裡驀然閃過了謝慎嚴說過的話,當即就把眼閉上了。
謝慎嚴臉上的笑容放大,唇在她的唇上輕輕一蹭,而後去了她的耳邊輕語:“儒子可教。”說完便抬手扯了被子給她搭在身上,繼而轉了身去了書桌邊坐下,再次捧起了書冊。
林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眼掃著他的側影,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來。
我應該算是哄回他了吧?
謝慎嚴在那裡看書林熙便這樣半躺在被窩裡瞧他,見他初時第一頁上費了些時間,之後卻流暢起來,便知他已收心凝神,便也不想吵他自己輕手輕腳的起身穿套好了襖子便拿出籠箱裡的繡棚子接著出嫁前尚未完工的活路,繼續繡。
按照道理,出嫁的女兒要在候嫁的日子裡,繡製出一套的女紅來往貼身了說比如肚兜,小衣,往鋪擺上說比如被面,褂裙,再往私件上去,便是荷包鞋墊之類有些深意的物件。
成親時穿戴鋪擺,一來顯出自己的心靈手巧來二來也是要成親後送於夫婿討個情誼。只是她這成親來的太快太突然,家裡又忙著給她抓緊時間做最後的教導指點,她能有多少時間刺繡?是以到了這會兒,該一早秀出來拿來撐意頭的荷包也才繡了一半,不過好在林熙不急,她總覺得與其急衝衝趕出個湊活的,還不如慢慢地繡個滿意的來反正謝家迎娶的也急,誰也不能賴她不去置辦。
她坐在床邊上繡她的,幾針下去之後忽而覺得光亮了許多,抬頭瞧看便見燈盞已經朝自己挪了些,便知是謝慎嚴為她移冇燈,她看了看他,起身往桌前湊了些,抬手把燈挪回了遠處,便人就在桌几繡起了荷包,夫妻兩個便近著燭火,誰也不必關照著誰,一道同享了。
書頁看過幾頁,繡圖也出了一片花瓣,外間傳來叫起聲,已是要近卯時了。
過年間,都是休假的日子,又不用上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