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著祁思和學認字兒,李淑都不會去碰祁思和的筆墨紙硯,雖然祈家不差她用掉的這一星半點兒,但李淑卻不想無時無刻的全方位佔祈家的便宜。
所以祁思和教她的字,她全部都是用手指在桌上比劃著寫給祁思和看的。
當然,不想佔便宜的這個理由,李淑聰明的沒有說給祁思和聽。
她給自己找的理由是,想要用好毛筆很難,有那個時間,她還不如多跟祁思和學幾個不認識的字。
祁思和被她說服了,覺得先教她認字兒,再教她練字也不是不行。
兩小隻和之前一樣,頭挨著頭湊在書本前,一個教,一個學,一直到王氏他們賣完了魚從集市趕來醫館,李淑這才和祁思和提出告辭。
祁思和喊平安去給李淑拿點心,“拿廚房新做的芸豆卷和小桃酥。”
李淑一聽趕忙用力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昨天你給我們的那兩匣子點心,我們都還沒有吃完呢。”
言罷,李淑邁著小短腿兒,一溜小跑兒直奔醫館後門,“我走了,思和哥你忙你的去吧,不用送了。”
從李老四身邊路過時,李淑順勢扯住了自己四哥的一隻衣袖,牽著他就要往醫館外面走。
被她扯住的李老四,只來得及跟祁思和、平安以及遠志揮了下手,算是道別。
“娘,我們回來了,這是賣魚的錢,一共四兩九錢銀子,外加三十七個銅板,您數數。”
到家的第一時間,王氏就把賣魚得來的銀錢悉數交給了自家婆婆。
聽到“四兩九錢”這幾個字,李婆子頓時樂開了花兒。
這兩天他們家光是賣魚,就已經進賬八兩五錢銀子了,再加上賣山薯得來的那筆銀子,她總算是不用再為大郎娶媳婦的事情犯愁了。
李婆子過日子十分節儉,雖然靠著賣山薯掙了些錢,但她卻並沒有因此就大手大腳花錢。
除了必不可少的日常支出,比如買糧食、比如修農具,其他事情上,李婆子節儉的簡直令人髮指。
有她把著錢匣子,再有李淑每天堅持不懈的、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空間往外偷渡糧食,李家最近這段時間,開銷簡直小的可憐。
“等收了秋,咱們就起新屋子、託媒人給大郎尋摸親事。”摸著可可愛愛的小銀角子,李婆子一臉憧憬的對王氏說。
王氏一聽頓時也笑了。
她大兒子都已經十六歲了,村裡和他同齡的男孩子,一大半都已經或是成親、或是定親,偏他們家,窮的媒人都不樂意上門來。
別說聘禮之類的東西了,他們家窮的,連給孩子做新房的屋子都騰不出來。
因著這個,王氏一直覺得愧對自己兒子。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家總算是有點兒餘錢了,她也可以和別人一樣,張羅著給自己兒子娶媳婦了。
因為心情好,這天晚上,李婆子非常大方的,用一斤五花肉給大夥兒燉了一鍋的各種野菜。
配著一半米一半湯的高粱米粥,李家人吃的一臉幸福。
隔天,在李淑的要求下,李婆子讓自己二兒媳婦給孩子們炸了一堆的小魚小蝦。
第三天,敵不過李淑的各種撒嬌耍賴,李婆子又用高粱麵包了一大堆野菜豬肉餡兒的包子。
包子菜多肉少,但李家人卻依然吃的十分滿足。
飯後,小七郎抱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小小聲的喊著李淑,“小姑。”
“嗯?”
小傢伙兒眨巴著自己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既憧憬又羞愧的對著李淑吐露心聲,“要是咱們家能一直吃這麼好就好了。”
“會的。”李淑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揉了一下自己七侄子的頭,“有小姑呢,小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旁聽的四郎探頭看著李淑,“那咱們明天是不是還得繼續撈魚?”
李淑搖了一下頭,“附近的兩條小溪咱們都已經撈過一遍了,再撈肯定也撈不出幾條魚了。”
四郎一聽不由大失所望,他對李淑道:“那要不,咱們去村前的南河”
“河什麼河?”沒等李淑說話,二郎就已經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四弟的後腦勺兒上,“河水那麼深、河面那麼寬,小姑的這個法子到時候還能管用嗎?”
在燕山村村頭的位置,有條名叫“南河”的河,這條河的河面,最窄處也有十多米寬,李淑那個堵住一段水道用籮筐抓魚的法子,確實不合適用在這條河上。
當然,這並不是二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