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很多人看不起她,認為她這樣的人,就像爛泥裡的蟲子。
但,沒人理解月見川的孤獨。
又一天,月見川和隔壁學校的不良們打了一架,她贏了。
月見川冷漠地噙著香菸,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看著灰藍的天空,身上到處是傷,左手血跡斑斑,纏著破破爛爛的繃帶,但她好像感受不到一樣。
過了一會,她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進小巷子裡......
“月見同學。”聲音略帶磁性的少年突然出現在後方,他叫住了她。
少女一臉漠然地回頭,看到少年俊秀的臉龐。
他背對著光,彷彿輕輕降落人間的天使,雖然臉上沒什麼笑意,卻擋不住骨子裡侵潤的溫柔。
鶴原澤。
學校裡常年霸佔年級第一的少年,老師校長們的寵兒,那群笨蛋女生嘴裡的“網球王子”。
月見川冷漠的神情未變,眼神鋒利地看著他,額角的傷疤讓她看起來更兇惡了。
“月見同學,這個給你。”
“什麼?”少女眉頭一皺,不悅之情躍然。
“這裡。”少年指了指她臉頰一側的擦傷,聲音冷冷得有點死板,但掩蓋不住關心,他將裝著紗布和藥膏的袋子遞上,“要記得上藥。”
“哈?!”少女立刻像刺蝟一樣,臉上露出被冒犯的神情,誓要將靠近的人扎出血窟窿。
“不塗藥,會痛的。”
會痛的。
突如其來的風掀起裙襬衣角,月見川怔忡地看著少年。
身後的光亮給他塗上一層銀色光邊。
居然,還有人會關心她會痛......的嗎?
月見川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怔忡。
樹葉沙沙作響。
是風在動嗎?
不是,是心動。
“咔——”接著傳來西川部長的歡呼聲,“完美!”
這時,太陽已繞行天空半周,橘粉色的夕光塗抹雲霞。
手冢挪開相接的視線,遠山登時脫出月見川的狀態,不自然地左右顧盼起來。
其他人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看樣片的看樣片,拍攝一結束,男女主角就被這幫人拋到了腦後。
“你......”
“你......”
開口要說的話撞在一起,視線再次相交,遠山結月頓時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手冢。我現在有一種,剛認識你的錯覺。”
他們剛剛經歷過月見川與鶴原澤的初遇,莫名其妙生出來的那點生疏感在少女的笑聲裡消融,手冢聞言也微微勾起唇角。
“謝謝,手冢。”遠山突然說道。
“嗯?”
“麻煩你來當男主角這件事。”
“這沒什麼,你不需要如此正式地道謝。”
“因為我們是朋友嗎?手冢。”
“嗯。”手冢眼底劃過清淺的笑意,“我們是朋友。”
遠山結月登時笑得牙花都快出來了。
“你等下要回家嗎?”
手冢搖了搖頭,“去網球場訓練。”
九月的風,拂面微涼,突然有個東西送到她面前來,遠山結月微愣,定睛一看,是手冢遞過來的外套。
她身上還穿著“月見川”的衣服,輕薄的白襯衫,超短的校服裙,長髮剛剛被放了下來,披在耳後,在夕陽裡流動著幽藍。
方才滿心歡喜,直到此刻好似才察覺到冷一般。
“阿嚏——”悻悻地穿上手冢的校服外套,還帶著餘溫,耳根偷偷地發燙。
“裙子——”手冢視線向下瞄了一眼,迅速移開,“還能變回去嗎?”
“啊,可、可以,稍等一下。”
遠山結月示意他背過身,將自己藏在他身後,悉悉索索一番動靜。
“好了。”
真神奇!!!手冢看著回到他面前的遠山,視線再次落下去,落在及膝的裙襬上,心中感概道。
......
“再見,西川部長,還有前輩們。”遠山結月穿著黑色的男士校服外套,朝邁著離開腳步的夥伴們揮手。
“拜哪~~遠山桑,手冢君,預祝你晚上愉快。”
“Mō-ī-yo!!!(夠了哦!!!)”她氣呼呼地跺腳喊道,臉頰又鼓了起來,但那群不靠譜的前輩們完全沒有反思,傳來一聲聲嘻嘻哈哈的大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