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生活都這麼貧乏,只剩下鄰居的八卦秘史了嗎?
她開始厭惡這個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厭惡如同白蟻蛀蝕盡最後的耐心,徐燕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哄睡了這兩天不明情況擔驚受怕的女兒,她摩挲著褪色的手鍊,到底是廉價的東西。
而此時,心裡一片澄澈的徐燕終於想通了事實,蔣隨原來找的從始至終都不是自己,而是梁意,被她內心認為是擋箭牌的梁意,那個20多歲卻看似長不大的孩子。
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
他是個同…性…戀啊。
心內荒涼一片……
手鍊用力一扯就斷了。
大門吱呀地響起,劉建國進門看到徐燕扯斷手鍊的一幕,坐實了自己的猜想,他的大腦混亂不堪,恥辱與糾葛一瞬間到了嗓子眼,他噁心地想吐。
車門鑰匙丟在地上,玻璃儲物櫃檯也成了阻擋,劉建國全身蓬勃的力量都想上前去撕碎那個每天睡在身邊的女人。
然而不能啊。
就算再恨,她都是孩子的母親,他可悲地還愛著這個女人。
力量被灌注在手臂之上,重重地砸碎在玻璃櫥櫃上。
“嘩啦啦……”玻璃碎成了一片,全部砸在了地上。
視線一片模糊,冰涼的玻璃就像他現在碎裂的內心。
“建國!建國!”徐燕哭喊地撲了上去。
男人卻倒下來,嘴邊還在嘀咕著:“我對你哪不好了……哪不好了……”
大門被錘開,女人抱著一身是血的男人大聲求救。
此時的羞恥憤怒全部化為烏有,沒有什麼比生命還要寶貴,也沒有什麼比這個同處那麼多年的男人在徐燕的心中地位更高。
梁意和劉妍妍聽到碎裂聲都跑了出來,看到正在被救護上車的劉建國和一地的血跡,梁意趕緊捂住劉妍妍的眼睛。
“乖,到我房間去,妍妍。”
驚慌又恐怖的一個小時過去了,救護車響著警示笛聲停在門口,下來一個男人,車子又開走了。
梁意眼前還晃著劉建國失血過多慘白的臉。
那個陌生男人過來,抱歉地對梁意說:“我是建國堂弟,他上臂動脈出血過重,鎮裡醫院治不了,急送到市裡了。”他發現劉妍妍抱著梁意的腿,眼睛腫地像個桃子,眼見著又要哭起來,趕緊接著說:“不過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嫂子讓我來報個平安,我把妍妍帶回她奶奶家照看吧。”
劉妍妍認得堂叔,心裡已經沒有願不願意了,她看到爸爸倒在地上還有媽媽哭成一團的樣子,她突然那麼真切地接近死亡,如果都沒有了,她就是孤兒了,她只是一個人了。
堂叔抱著劉妍妍鎖了門,回家。
梁意回到逼仄又黑暗的出租屋,屋頂黑乎乎的跡象就像是扭曲的骷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事兒真的要告一段落了,唔,劉家家庭不和不能全部算到將隨原曖昧的態度上。早期有爭吵,徐燕本人要強,所以劉建國出去開客車,隨後兩個人交流少了,不見面想東想西多,最後的結果怎麼說呢,多方的原因還有小鎮經濟也在發展逼著他們往前走。
寫完有些黑化徐燕的感覺啊啊啊,徐燕對蔣大攻有好感是真的,婚姻的厭倦啊,酷炫肌肉男的魅力啊思密達,而且蔣隨原對小刺蝟的溫柔都被轉嫁到她的自我感受上。究其根本,徐燕不會拋棄丈夫女兒,這是她這個身份處境會做的選擇,而且,很重要的事,她很愛自己的家庭,最初的願望也是家庭變好……後來路歪了。
☆、八卦
劉家小店黑暗又寂靜,看熱鬧的鄰居們紛紛回家給沒看到這一幕的人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而這事兒將會成為很久的談資。
夏季的夜晚微風吹起,三限鎮處處平和安詳,像是盤伏沉睡的獸,等待睜開明亮的雙目來審視和記錄平凡而瑣碎的人生。
隨緣汽修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一如它的名字“隨緣”一樣。
蔣隨原的沉默態度在一部分人的眼中成為了預設,而另一部分人則否認了謠言,但是不管他人如何猜測,蔣隨原都只是沉默地穿梭於門前院後,修車做事,不看劉家小店一眼,最後救護車門前呼嘯而過,他也只是抬眼冷漠地看了看。
然而此時,人群散盡,蔣隨原靠著車門,就著星光抽了根菸。
梁意始終沒有露頭。
蔣隨原扔了菸屁股,嘆了口氣,他不指望梁意向他求援了。
誰讓他是“罪魁禍首”呢?誰讓他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