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地從谷外竄了進來,分成數排。前排的一百人手搭弓弩,單膝跪地,二話不說,一枚枚弩箭便呼嘯著飆射而去。敵人的突然出現讓沙陀大軍的前方士兵們都吃了一驚,前鋒的參將大手一揚,一排盾牌手迅速的列到前面。只不過,盾牌手們還未站穩,弩箭便已到了眼前,眾人還未想清楚怎麼回事,一個個的腦門便已被弩箭洞穿。
一時間,弩箭如雨,沙陀軍前方的部隊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一個個如同靶子般的被射個正著,弩箭穿透皮甲,士兵們帶著陣陣慘叫聲,先後倒在了血泊中。前鋒參將見此,連忙大喝一聲,命令眾人後撤。這一撤退不要緊,立刻引起眾人陣腳大亂,谷地本來非常寬闊,一排站上幾十上百人都沒問題,不過要退又是何其麻煩,前端的隊伍立刻臃腫的擠在一起。眼看周墨揚等人弩箭射完,前鋒參將正準備命令前排戰士衝鋒時,突然間一聲聲震天大喝聲從兩旁的樹林中響起,八千士兵從兩邊一躍而出,揮舞著戰刀朝著沙陀軍衝去。最邊上計程車兵首當其衝,眾人的注意力都還在前面,還未回過神來,腦袋便已經掉落到了地上。這些武周國士兵乃楊天驕出征前精挑細選而來,一個個身經百戰,兇狠無比,一上場便是殺招,下手絕不留情,吼聲就如震天一般。剎時間,谷地大亂,一片嘶殺之聲襲遍全谷。
周墨揚手持青鋒劍,施展出劍氣,一劍揮來宛如神來之筆,重達千鈞的力道,可謂金石可破,區區肉身簡直就是螳臂當車。這一來,所謂的阿史那家親兵在周墨揚面前便如同豆腐一般,拿刀抵擋一下,不但沒能擋住劍勢,反而被浩大的力道震得倒飛了出去。
左側,楊天驕手下的一名副將一馬當先,戰刀狂舞,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右側,另一名副將手持長槍,槍勢如鴻,抖動間化為無數的狂蟒,狠狠的嘶咬著對手。
三面突襲,沙陀大軍在一瞬間就死傷了數千人之多。阿史那家親兵地位比一般的戰士要高,所受的訓練也更艱苦,頂著阿史那家的光環,走到哪裡都受人尊敬。尤其是這一路勢如破竹的攻城,眾人都認為燕趙國計程車兵根本就不值一提,完全不是對手。所以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下,阿史那親軍的戰士們雖然先亂了一陣,但是立刻被激怒了,不需將領發令,一個個揮舞著兵器,進行反擊。雙方殺戮宛如風一樣的蔓延而來,血腥的氣味飄散在谷地四周。雖然阿史那的親軍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但是武周國的戰士也已經開始有了死傷,雙方對比,阿史那親兵的數量和整體戰力仍佔上風。這是一場一開始就要豁盡全力戰鬥的戰局,你若想儲存實力,只怕等到最後連體力都不支了,所以必須要趁著有體力時儘量減少敵人的數量。
看見外圍計程車兵兵敗如山倒,阿史那朱邪的臉色十分難看,眉宇間散發著濃濃的怒意,將韁繩捏得緊緊的,身為十姓大將軍居然在冀北地界裡中了埋伏,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就等於在往自己臉上抹黑!阿史那朱邪大手一揮,將隊伍一分為三,以人數的優勢將敵人的三路兵馬反圍了起來。不過,雖然進行了有針對性的攻擊,但是武周國士兵的勇猛勁卻遠遠超出阿史那朱邪的想象,左右兩側的武周國戰士兇猛如虎狼,個個眼冒血絲,殺聲震天,吼叫聲中,揮刀刺劍,全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因為來之前都知道,如果沒有帶著必勝的信念,就根本不可能從這一片遍佈敵人的沙場中活著回去。
比起左右兩側的隊伍,周墨揚這邊的人數要少得多,但是憑著周墨揚的全力施為和神弩營密集的箭雨,硬是扼守著谷口一帶,不但沒有被潮水般的戰士壓退,反而將士兵如葫蘆般的滅殺,普通士兵不消說,在如此凌厲的攻勢下,連一刀都抵不下來,不是被震得飛到半空,就是震得臂斷骨折,就算是尉官,一劍下去也沒了小命。
此時正是正午之時,秋日的太陽庸懶的掛在天上,散發出柔和的陽光,在太陽照射下的另一個山頭上,立著長春子。輕風徐徐,白衣飄飄,孤立於一方大石之上,宛如貶下凡塵的神仙,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長春子靜靜的看著谷間的戰鬥,目光如平靜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似乎這下方的戰鬥和他毫無關係,他只是盯著阿史那朱邪身邊的那位薩滿老者。那位老者似有感應似的望了長春子一眼。除了薩滿老者,幾乎沒有人發現長春子的存在,他靜靜的站在那方距離戰場三四里地的石頭上,關注著戰事的動態。
阿史那朱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陰沉,再這樣讓對方計程車氣漲下去只怕影響軍心。他對著身邊的老者抱拳說道“巫王,擒賊先擒王,還要煩請你老先去將谷口的對方頭目拿下!”老者卻是一擺手,冷冷回道“大人,對方人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