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道:“可是小姐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叔的相貌,這山裡的男人,比起他那張風乾了的釋迦粗皮臉,哪個不算俊?”
“你到底走不走?”曉恩不耐煩了,跺跺腳,很大力地開啟門。“我不管你了啦!”
“等等!”浣浣拉住她的袖子,咬著唇。從五年前進了卜山,她就沒踏出山寨一步,說實在的,她葉門得慌,雖然這裡衣食無缺,但老是那幾張愛慕的臉,她也看膩了,想了好半晌,她才出聲。“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你說學堂的男人生得都不差?”浣浣認真地問。
曉恩噗哧地笑了出來。“當然嘍!所以我才要去見識見識。聽說他們不只生得英俊,對女人也挺溫柔的,還會念些詩詞給老婆聽咧!唸啊唸的,就唸到人心坎兒上去了。”說完,她兩眼瞅著浣浣,手指戳戳她的胸口,曖昧地比劃了下。
浣浣有些歡喜,嘴上卻不好說什麼,看主子扭頭就要走,這才不情願地拉回她,說道:“去把這身衣服換掉!”
“什麼意思?”曉恩納悶。
浣浣嘆氣:“我的小姐呀!你穿這一身,還沒出莊子就會被人給逮回來了,在這兒待著,我去張羅、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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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卜老虎突地一吼,被他抓住衣襟的小嘍羅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上下兩排牙齒如擊鼓似地抖起來,連說了一半的話也忘了。
“再說一遍,恩恩跑哪兒去了?”卜老虎甩開那個早已面無人色的傢伙,看著他仰躺在地板上,抓著發疼的喉嚨不斷地喘氣。
“小……小的不……知道,傍……傍晚侯師爺差……小……小的送飯去的時候,恩恩……和浣丫頭就……不見蹤影。”
“你——”卜老虎對著空氣憤怒地把拳頭揮得虎虎生風。身為卜家寨主,他絕對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緒處理事情;可是曉恩這次真的把他逼瘋了!都怪這山裡頭上上下下的人,把那丫頭寵上了天;當然,還包括他自己。
“下去吧!”他無奈地揮手,滿腹怨氣無處發洩,轉頭瞪著侯師爺。“酸老頭,怎麼你一點兒都不緊張?浣丫頭不見了,你不擔心嗎?”
侯師爺將花生米朝空中一拋,還沒落下時,就被他舌頭給接了去。磨嚼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大當家的,你煩也沒有用,恩恩肯定是拉著浣浣跑下山去見見世面了。我早知道山上關她倆不住的,尤其是浣浣,成天就發騷,老夢想要嫁個風流公子,叫她吃吃苦頭也好,你要真不放心,就差二當家去找她們吧!”
“可是……”卜老虎想起明晚的計劃,正是需要小韜的意見,偏偏女兒選在這時壞事,他怒氣又起,心浮氣躁地叨罵:“有女兒還真他媽的煩咧!老子不管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是哪個王八蛋說養女兒貼心的?看看曉恩的樣子,要是讓我逮回來,不剝她一層皮,老子的姓就倒過來寫!”
侯師爺一杯接一杯地啜著酒,醉眼茫茫地看著老寨主都快把頭髮拔光了,才含糊不清地開口:“大當家的,您的姓倒過來寫還是一樣,沒差啦!”
“你——你給我閉上那張鳥嘴!來人啊——”卜老虎吼完侯師爺,見後者無動於衷地又回到酒堆裡,只好無奈地轉頭粗聲喚住門外駐守的一名漢子。“去把二當家的找來,說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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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相信,浣浣如果再把眼睛睜大一點兒,那中央的眼珠子可能會掉下來,她張開手,放在丫環眼前晃了晃。
浣浣終於回過神來,她僵硬地將頭轉向曉恩,連眨都沒眨眼。
“你——在——幹——什——麼?”浣浣連鼻孔都用上了,一個字配一聲氣地哼出。
還能講話代表她尚有一絲理智,可以阻斷她想揍死主子的件念。
那時她們偷偷進了驢車上的空米缸,跟著易大叔一路下山去採買,屈身在又硬、又小、又問的米缸裡,下山的路況顛簸,震得浣浣一路上咒罵著曉恩的任性。原以為流汗之後會有豐美的收穫,結果見到的竟是一大家子的小蘿蔔頭!怎能令她不氣惱呢?
她要的是男人,男人!英俊文雅的公子哥兒,不是這些搖頭晃腦的小鬼頭。
曉恩仍笑嘻嘻地,對丫環惱火的樣子完全無動於衷,反而調侃她:“接你的眼珠子呀!快掉下來了!”
“卜——曉——恩,你……你你你……”浣浣提一口氣,狠狠揪著曉恩的衣領,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學堂的屋頂。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