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徐世兄果然不愧是在下生平敵手,在下此刻只願問徐世兄一言!”
徐元平朗然道:“問什麼?”
易天行道:“你的武功精奇博奧,在下生平僅見,可是從慧空大師學到的嗎?”
徐元平沉吟了一陣,道:“不錯,他對我雖有傳藝之情,但我們之間,並無師徒名份!”
易天行道:“既無師徒名份,他如問肯傳你武功?需知私授武功,乃諸大門派中大忌之事。”
徐元平道:“他是賭輸給我!”
易天行道:“這倒是個很好的辦法,藉口賭技,相授武功……”,微微一頓,又道:
“夠了,你現在可以再行出手。但有一事,在下要先行奉告,你如再被我勝了一招,咱們這一場比武就算結束了。”
徐元平道:“如果在下幸勝呢?”
易天行笑道:“如若我料斷不錯,你心中尚有甚多不解之事要問……”,他突然縱聲長笑,雙日中神光閃閃地接道:“當初比武時立法有錯,你實在太吃虧了。”
徐元平仔細想來,實是不錯,除非在動手一口氣時把他殺死外,自己將坐失甚多制敵良機。
沉吟良久,突然抬頭說道:“下手輕重不同,如若在下還有勝你的機會,下手只怕是很重的了。”
易天行目光環掃了全室一眼,道:“咱們動手相搏,別人袖手觀火,還白白讓別人聽到了甚多武林秘辛………”
徐元平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在下倒未覺有何不對之處。”
易天行眼看徐元平經此一陣調息,臂上的創口已逐漸收合起來,流血漸止,立時大喝一聲,道:“徐世兄,當心了。”呼的一拳“直搗黃龍”,當胸襲去。
徐元平身子一側,避過一拳,駢起右手食、中二指,點向肋間。
易天行竟然也不用掌封架,輕輕一閃,讓避開去。
這次動手,兩人都顯得小心翼翼,不願用掌指硬封對方的攻勢,也不願硬拼內力,似是雙方都生出了極嚴謹的戒懼之心。
只見雙方的掌指攻出即收,只要一發現對方擺出破解之勢,不待招術變化,即時收回,轉瞬之間,已相搏五六十合。突然徐元平一聲大喝,兩條人影,直撞一起。
漫天的掌影指風,同時收斂不見,兩人相搏由迅快的招數變化,變為純以內力相搏,由動入靜。
凝目望去,只見兩人各出一掌,相抵在一起,靜立不動。
相持了片刻工夫,兩人的臉色,都開始泛現出輕微的豔紅,慢慢的閉上了雙目,似是每人都想把全身所有的氣力,集中在手掌上。
又相持了一刻工夫,兩人的臉上都開始滾滾落下汗水,脹紅的臉色也愈覺豔麗。
徐元平的傷口,又行迸裂,鮮血湧出,滴在石地上。
在一側觀戰的神丐宗濤,突然暗暗嘆息一聲,忖道:他傷口流血不止,能夠撐到幾時?
縱是內力武功高過易天行甚多,也難免要傷亡在對方手中,怎生想個法子助他一臂之力才好……
忽聽易天行輕哼一聲,手上壓力突增,身子陡向前進了一步,掌勢也向下壓了一寸。
徐元平冷笑一聲,立還顏色,元氣一提,一股熱力,由丹田直衝上來,貫注於右臂,微由掌心反擊出去。
易天行潛運內功,掌力正綿綿不絕的迫攻過去,突覺掌心一熱,一股至剛至猛的暗勁,反擊過來,心頭微微一驚,人也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徐元平一擊得手,突然跟前一黑,幾乎栽倒在地上。
易天行藉機緩過來一口氣,揮掌還擊過去。
徐元平心知自己因失血過多,體力已呈不支了,再打下去,必定因失血增多而至全身癱軟,情勢已到了速戰速決的之境,除非在二三十合之內,把易天行擊斃於掌下,再不然就只有停下手來,獲得足夠的調息時間,待體力復原時再戰,如若就這樣的再打下去,不出五十合必暈倒在地上……
心中念頭百轉,手上卻加了攻勢,連出四招奇奧之學,逼得易天行手忙腳亂。
驀然間,響起一陣軋軋之聲。
那端坐一側的青衣老叟,突然冷笑一聲,道:“什麼人?”伸手向壁角拂去。
一陣石壁移動的聲音,在那宮裝美婦身後處,突然裂現出一座石門。
只聽一聲:“阿彌陀佛!”一個身著僧袍,手橫禪杖的老僧,大步而入。
這突然的變故,使場中搏鬥的徐元平和易天行,都不覺停下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