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平的內腑,顯然,他兩人的談話,已引起她甚大的關懷。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如若當今之世,真有兩個徐元平,只怕那活的一個,也不久於人世了。”
王冠中道:“很好,很好,一個人能預知自己的死期,可算得第一等聰慧之人。”
上官婉倩仔細打量子徐元平,覺著眼下之人,和第一次相遇的徐元平,毫無不同之處,她心中曾經極端的厭恨過這個人,因此,她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這人和留在她腦際中的人,毫無不同。
她揮動一下手中的長劍,指著王冠中冷冷喝道:“你這人瘋瘋癲癲,胡說八道的什麼?”
只聽身後一個尖厲的聲音,說道:“此人與你無涉,最好不要惹火亡身。”
上官婉倩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白髮飄飄的老嫗,站在丈餘開外,手握竹杖,滿臉肅殺之氣,兩道目光盯在自己臉上,不禁心頭火起,一揮長劍,怒道:“你瞧什麼?”
那老嫗還未來得及答活,身後突然閃出來一個面垂黑紗的女子,接道:“瞧你長的有幾分人才……”
上官婉倩大怒,接道:“瞧了又怎麼樣?”玉腕一揚,登時有兩點寒星疾射而出。
徐元平深知她發暗器的手法,厲害無比,不自覺的竟然替那紫衣少女擔心起來,低聲喝道:“姑娘不可……”
只見梅娘手中竹杖一揮,立時幻起了滿天杖影,一陣乒乓之聲,那電射而去的寒芒,完全被擊落在地上。
上官婉倩吃了一驚,忖道:這老婆婆好快的手法。
徐元平目光一轉,只見駝、矮二叟,和一個身著紅衣,肋架鐵柺的人,分站成一個圓周,把兩人團團包圍起來。
徐元平忽然一挺而起,大聲說道:“諸位擺出這等陣勢,不知是何存心?”
上官婉倩放下平舉胸前的長劍,緩緩走到徐元平的身側,說道:“你很想死嗎?”
徐元平道:“不死也不行啊!他們要我項上之頭,那有什麼法子?”
上官婉倩嗔道:“你的手呢?”
徐元平揚了雙手道:“長在雙臂之上。”
上官婉倩道:“要它做什麼用?人家要殺你,你就不會反抗嗎?”
徐元平低聲一嘆,道:“就算我殺了他們幾個,我身上劇毒,亦將發作而死。”
上官婉倩怔了一怔,道:“那你是甘願被人殺死了?”
徐元平淡淡一笑,拱手對王冠中道:“你們如想我束手待斃,先請讓開一條路,放這位姑娘過去。”
王冠中轉向那面覆黑紗的紫衣少女望去。顯然,他是無法作得了主。
上官婉情一揮手中長劍,道:“不用讓,我自己想走時,自然闖得出去。”
王冠中冷冷說道:“想向你討上一點東西!”
徐元平道:“不知你們要向我討什麼?”
王冠中道:“討取你項上人頭。”
徐元平神色如常的淡淡一笑,道:“只要你們能耐心等上一夜,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幾句話,大出王冠中意料之外,不禁微微一怔,道:“什麼?”
徐元平心平氣和的重又說了一遍,道:“我說只要你們能夠耐心的等到天亮,取我項上之頭,並非難事……”他抬頭望望天色,又道:“現在已經初更時分了,距天亮的時間,並不太長。”
場中突然肅靜下來,那緩緩向徐元平逼行而來之人,也同時停下了腳步,似是所有的人,都為徐元平這幾句話為之一怔。
山風吹拂四外松枝,發出輕輕的沙沙之聲,充滿著淒涼的山野,更顯得淒涼了。
徐元平道:“你武功再高,也不是他們的敵手。”
上官婉倩道:“縱然非敵,我也不甘心坐以侍斃,反抗而死,總要比任人屠殺的好。”
徐元平笑道:“人家要殺的是我,不知你急的什麼?”
上官婉倩呆了一呆,怒道:“難道別人能殺你,我就不能殺你嗎?”
徐元平道:“姑娘誤會了,在下之意是此事既與你無關,你似是不必捲入這次是非的漩渦之中。”
上官婉倩餘怒未息地說道:“我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哼!我爹爹都不管我的事,你是我什麼人?要你管我?”
徐元平怔了一怔,正色說道:“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想憑藉一人之力,勝過數人之眾,絕對難以辦到……”
忽聽那紫衣少女大聲接道:“這位上官姑娘既然願以身陪葬,你們就快些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