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一眼,結果也只是注意到兩輛車都開了後車窗而已。
一隻手伸出車窗,遞給林蔚然一個地址。
林蔚然粗略的掃了一眼,笑著明知故問:“這是哪?”
另一輛車,許久不見的鄭道準依舊惜字如金:“金武星。”
章節目錄 608 請君入甕(下)
和林蔚然算不上仇人相見,可彼此都看不對眼相信兩人都心知肚明,鄭道準收回左手,目光則是透過車前風擋看向那間點亮了牌匾的便利店,裴榮光一事到如今仍然讓他耿耿於懷,其入獄前用來自保的良心宣言在多方打壓之下並未掀起任何風浪,要說這底層出身的高利貸財閥還算有些頭腦,意識到情況不對,馬上便不再做那‘特別經濟法’的炮灰。
新官上任了才有那三把火,不是大選年,沒誰會把盯著的獵物在這時候拉出來祭旗,‘特別經濟法’是黨總部以‘親庶民公正社會’為口號的形象建設的核心,裴榮光入獄時,這計劃還只是剛剛被完善了雛形。
說是養匪自重也不確切,可裴榮光這‘匪’得用在刀刃上,當初這傢伙想借著新韓成功漂白讓別人頂這個風頭,卻是被林蔚然提前送進了監獄。
鄭道準收回目光看向林蔚然,搞不懂這中國人怎麼就進了長官的法眼,甚至還特別關注了這中國人和沈智浩最近鬧起來的‘小矛盾’,他同樣也搞不懂是林蔚然還是沈智浩居然如此不知死活,把國會因為制衡財閥政策而擱置了幾年的仁川擴建計劃搞的人盡皆知,讓擴建委員會的甄選工作徹底陷入僵局。
年紀不大,從商不久,鬧的動動靜可還真不小。
見林蔚然還是面無表情,鄭道準輕皺了眉頭,“金委員長這次見你們算是給了長官一個臺階,你們小打小鬧沒什麼關係。影響了大事……”
你們?
林蔚然打斷問:“除了我,還有誰?”
鄭道準把眉頭皺的更深。“沈智浩。”
林蔚然輕笑了下,“我和這位沈教授還真沒見過面。沒想到第一次碰頭就是這麼個場合……想來我和他也沒什麼好結果。”
鄭道準出言警告:“鬧到這種程度還不知收斂,你真是……”
“……不知死活?”林蔚然接了口,臉上依舊帶笑,“能坐上非常對策委員長的人一定明白事理,而且這次事情從頭到尾我都是被動一方,最先曝光仁川擴建計劃的也不是我,相信長官在這方面一定早就明察秋毫,知道我根本就是個無辜受害者。”
鄭道準眉頭越皺越深,重重‘哼’了一聲。移開視線就要拉上車窗。
“鄭輔佐官是不是覺得自己一直都能弄清長官的想法?”
關上一半的車窗突兀停下。
“其實長官想的也沒那麼複雜。”
旁邊的車裡徹底沒了動靜,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讓做了幾十年輔佐官的鄭道準醍醐灌頂,沒等多久,車窗便完全關上,轎車緩緩駛離,也不說打個招呼,看樣子是吃定林蔚然走不出今晚的困局,也應該是覺得他這個中國人在韓國政壇攪和個這樣的小浪花已是極限。政治是什麼?政治是摒棄了道德人格的理性,哪怕長官對這位中國人再有興趣。今夜他進了那個門,再出來便誰的人都不是。
終於四下無人,林蔚然揉揉臉,然後才重新拿起手機。先是通知高棉藥在仁川的會面取消,要他繼續去盯著泰山的東京,之後則是通知林允兒。徹底取消了日本之行。
畢竟不是孤家寡人,必要時候林蔚然總會親自撫慰林允兒的擔心。她在日本的事業紅紅火火,長時間的分隔兩地對他們來說似乎沒什麼問題。林蔚然反倒慶幸於近幾個月來的聚少離多,畢竟事情發展到了這種程度,難保沒什麼萬一。
通話時間不長,突然取消的日本相聚讓林允兒有點不開心,可能是聽出林蔚然疲憊的語氣,在甜言蜜語開始之前她就主動結束通話了手機。省下口舌的林蔚然並未松下這口氣,只想著等她從日本回來再說這些事,當然,報喜不報憂是肯定,故事驚險了未必能讓她覺得自己高大,輕鬆了能讓她放心倒是肯定。
叫了外面的人回來,林蔚然也有些累了,難以想象接下來要面對老狐狸時是什麼情形,不能沒精神倒是必須,漫長的駕車過程中林蔚然都沒打瞌睡,等身旁的年輕助理去買了咖啡回來,聞著那濃香,林蔚然卻沒來由的上來一陣睏意。
放那金武星鴿子行不行?
答案不言而喻。
忍著苦味把咖啡一飲而盡,喝著它沒來由的想起樸智妍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