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相信在街邊會買到真正的武林秘籍來的實在。高棉藥到底是不是所謂高人林蔚然並不在乎,給對方送酒的習慣也僅僅始於半年之前,六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吵鬧,卻也總有個人氣,如今一下子走了一半,房子裡也難免有些冷清。
開啟剛才顧寰給他的資料夾,林蔚然認真檢視起來,新韓廣告在朝亞投資的專案中收益墊底,在他剛來的那一年還出現過鉅額虧損,對於朝亞投資這種收益不菲的公司來說,新韓廣告就是那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就在今年上半年,朝亞投資就已經在新韓廣告身上注入了大筆資金用於購置演藝器械,聽顧寰剛剛帶來的訊息,朝亞投資在未來三個月內可能還會在新韓廣告身上追加大筆投資。雖然韓國傳媒業相對發達,但這種明顯的投資和產出不成正比只帶來了兩個可能性,一,朝亞投資的主事人是個腦殘,二,這是在洗錢或者避稅。
洗錢這一詞經常會出現在涉及黑幫和毒品的電影中,事實上這是一個宏大的命題,避稅和逃稅都可算在其中,操作起來的繁瑣程度也隨著資本的大小而變化,林蔚然做為個人財務助理,不懂避稅和逃稅,在這一行當里根本就沒有出路可言。
林蔚然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被顧寰稱為笑面虎的國大華會是個腦殘,這是一個不需要分析就能得出的結論,關於避稅的問題林蔚然和顧寰雖然在這之前就有過類似的猜測,但一直沒有身在其中,也不能妄下定論。
確認了新韓廣告在朝亞投資諸多專案中的定位,林蔚然開始納悶國大華為什麼要把他派到那裡,雖然到韓國已經有整整兩年時間,但新韓廣告在他面前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課題,金融專業出身的他即便到了新韓廣告也僅僅是能管理賬目,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懂,完全就是個新人。
夜漸漸深了,桌上的資料也被翻到了最後一頁,林蔚然在書桌前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把檔案整理起來收好,又從書桌的抽屜裡摸出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的封面是嶄新的,從側面看去不難發現這本子沒被翻動過幾回,翻開封面,空白頁上寫著林蔚然的名字,鋼筆書寫的墨跡已經明顯發淡,卻依舊不能掩飾寫字那人的一手好字。
翻開空白頁,在筆記本正式的第一頁上有幾行字,墨跡也已經明顯發淡,卻和空白頁上的那三個字筆跡不同。
一,回去把媽接到S市或者B市,回不去就把媽接到首爾。
二,給姐姐置辦嫁妝。
三,買一套房子。
寥寥數十個字寫完了剛到韓國時林蔚然的小小願望,如今再看到這些力透紙背的字跡林蔚然已經不記得當初的自己是何種心情。原來母親早就看出了一切,出發的前一晚她在這筆記本的空白頁上寫下了林蔚然的名字,就好像他還是不懂事會弄丟自己東西的小學生一樣。
拿出鋼筆,林蔚然在這三條下面寫了個標題‘四’,內容是‘找個女朋友’。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大多數人在此時都已經酣睡,訂好了早晨七點的鬧鐘,躺在床上林蔚然這才閉上了眼睛。和半年之前一樣,從今天開始他將會有一個新的定位。與大學剛畢業和一年前突然被通知即將減員那時不同,總是被突然降臨的殘酷和現實驚呆的林蔚然,這一次要笨鳥先飛。
……
獨來獨往的高棉藥怎麼都不會著了顧寰的道,看起來凡事都只有三分總熱度的顧寰這一次好像是下定決心要持之以恆。他和林蔚然可不一樣,後者放下燒酒便會離開,而他卻是不停的敲門一直到高棉藥出來拿酒才肯罷休。看上去,就好像是要證明這些是他送的一般。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這種事兒彷彿永遠都只出現在故事當中,接下來的一個月連帶著林蔚然都沒有高棉藥的好臉色可看。這也可能僅僅是因為林蔚然心虛所致,畢竟沒有林蔚然透露高棉藥的高人風範,高棉藥也沒理由遭受這無妄之災。所幸隨著林蔚然加入新韓廣告,顧寰在朝亞投資也開始繁忙了起來,大部分時間不是夜不歸宿就是累的像條死狗,沒精力成天在宿舍裡上演什麼跪地拜師的戲碼。
相比之下,牟足了力氣想要笨鳥先飛的林蔚然就輕鬆很多,上班第一天就被上司以無事為由暗示他可以離開,隨後整整一週他都處於一個無事可做的狀態。這種態度明顯的冷凍讓林蔚然無所適從,發生在他身上的這種反常也引來了新同事們的猜疑。放任這種狀態維持下去明顯是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在國大華處未獲得任何指示的林蔚然就這樣開始了他的打雜生涯。
無事可做,那找事來做不就好了?
林蔚然搖身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