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閏珉,Loveme。”在林蔚然的授意下,徐賢回答。
或許是熟悉的聲音和大致面貌讓少年感覺到了什麼,他疑惑的盯著徐賢,還未發問,就被彎腰撿起眼藥水的林蔚然打斷:“貞恩想對你說的就是這個。”
少年的目光移向林蔚然,清澈的眼底被渲染上一層驚慌:“我,我最好不去見她。”
少年把話說的磕磕絆絆。
“甚至都不進去親自聽她對你說嗎?”林蔚然把手上的眼藥水遞了過去,少年不解,卻也接了過去,他疑惑的看向這莫名打來電話的大叔,卻看見這大叔轉頭向身後的女人問:“她的眼睛怎麼樣了?”
“剛才看見的時候腫的厲害,要看冷敷過的效果才能決定是否上臺,我拜託了熟悉的化妝師姐姐過來,說最起碼沒那麼腫,妝才蓋得住。”
徐賢儘量刻板的作答,她看到林蔚然的一舉一動,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沒有衝動的上前對少年訴說孔貞恩的現狀是因為剋制,畢竟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的干預而影響林蔚然的事。
少年臉上的表情逐漸蕭條,稚嫩的涵養不足以掩飾他內心的掙扎,得知孔貞恩的病,看到那關於十八個月生命的故事,突然某一天自己的隱秘的心思被公之於眾,再到現在成為全校談論的話題。
這一點都不輕鬆,對弱冠少年來說,這一切的一切都帶來了太多壓力,他甚至在畢業典禮這天遊離在學校之外,只想等待時機好讓他把這事兒在父母面前搪塞過去。
到這裡來見這位只來過電話的大叔,也是怕他把這些事告知他的父母。
“她要走了。”少年的掙扎讓林蔚然開口:“我會送她到國外去。”
少年驚慌的抬起眼,終於問:“大叔你是誰?”
“她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所以我也想幫她一次,送到國外只是選擇之一。還有另一個選擇。”
林蔚然並未回答問題,說出他是誰不能影響少年的決定:“我聽說你和她有一個約定。”
少年把掙扎和猶豫寫在臉上。手上的樂譜突然頗具分量,而那瓶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眼藥水,則是在牽動著他的心。
“選擇權在你。”
……
寬敞的禮堂內人聲鼎沸,數百名學生組成的方陣裡只有幾名老師在維持秩序,即將到來的假期和麵臨畢業的情緒參雜一起,比起臺上老校長古板的腔調,學生們更喜歡竊竊私語。
不時有老師站出來以凌厲的眼神和手勢示意學生們的安靜,但對於位列第一排的畢業生們,無論是哪位老師都無法得到往rì的尊敬。他們大多暫時低下頭去,然後和身旁的朋友對視輕笑,之後繼續探討他們的假期。
後臺處是一片嘈雜的混亂,哪怕有在電視臺參觀過的學生,他們也無法維持一場正常演出的秩序,音樂老師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因為一處問題剛剛解決,另一邊就又發生了學生們無法解決的問題。
距離人群處有一段距離的長廊,今天演出中最重要的表演者就在這裡。
“怎麼樣?”晚了很多趕來的徐賢看了眼化妝師。女人拿著手上的畫筆,卻只是沉默的輕輕搖頭。
“貞恩啊,聽我的,這位化妝師姐姐很厲害的。就是她讓我在電視上看起來那麼漂亮的。”
拒絕化妝是因為不想演出,一方面也是因為徐賢不懂得如何哄人,把超過十三歲的女孩當小孩一般去哄都會讓人無視。而心情不好的孔貞恩自然也不會去聽。
雖然穿著女xìng校服,頭髮卻還是隻有寸許。這樣的孔貞恩看著一點都不像期待接受表白的少女,更何況那人不會來。因為即將聽到她演奏的觀眾都是一幫殘忍的混蛋,她甚至可以想象當自己登上舞臺會被怎樣的討論,看,那就是那個差點丟了命,都想要談戀愛的‘癌症女’。
“姐姐,你是怎麼做的?”
女孩看向徐賢,雙目無神。
“什麼?”
“黑海的時候。”
徐賢聞言一窒,當初的一幕幕到今天回首起來還歷歷在目,巨大的反對聲浪從網路到生活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身邊,讓覺得除了宿舍再沒有地方可以讓她喘息。
只可惜孔貞恩沒有那樣的地方,她生活中也沒有那麼多可以相依相偎的姐姐,要說走出那段rì子的方法徐賢也不知道,好像是某一天一切都豁然開朗,反對變成了支援,冷眼也變成了一張張興奮到漲紅的笑臉。
只有時間不是答案,徐賢抱住孔貞恩,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