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朵笑道:“畢業好幾年了,我老當學生啊?!”
馬小波自嘲道:“可不是,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都大四了!看我這腦子,都是忙的。那你現在在哪裡上班?”
劉阿朵又笑了笑說:“在十四中當美術教師。”
馬小波先說:“當老師好啊,現在教師待遇越來越高了。”轉念又問:“十四中?在郊區啊?”
劉阿朵說:“就是,買東西很不方便。不過,我倒喜歡那裡的清淨,你瞭解我,我性格太內向,不適合到那些大公司打工的。”她笑笑問馬小波:“你呢,挺好的吧?”
馬小波不易覺察地嘆口氣說:“還行,就是太忙,每天累得跟孫子似的。”
劉阿朵被逗笑了:“你以前從來不說粗口的。”馬小波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劉阿朵突然看看窗外說:“哎呀,我要到了,咱們留個聯絡方式吧。”匆匆忙忙把包放在膝蓋上拉開,從裡面翻出一個通訊錄來,翻到其中一頁,遞給馬小波。馬小波接過來,藉著掠過車窗的燈光,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留家裡電話。劉阿朵接過來,準備撕下一頁給馬小波寫自己的地址,電車到站了。馬小波說:“趕緊先下車,回頭有事你找我就得了。”
劉阿朵在電車的報站聲中匆匆下車了,她回頭望望,招招手,走了。上來一個男人,坐在劉阿朵剛才的位子上,看了馬小波一眼。馬小波扭頭看窗外,窗外,劉阿朵已經消融在斑斕的夜色裡,彷彿從未曾出現過。
馬小波想:“這是今天被夜色吞噬的第三個女人了。”這次,他的眼沒看到,但心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