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說話的聲音簡直就象在哄孩子。他做得太過分了,我是處處提防著他的。
“我夠傻的,走到那邊的空房子裡去了,';我回答說,‘但是,在昏暗的光線下,那裡是多麼淒涼,多麼可怕呀!嚇得我又跑了出來。啊,那裡面死沉沉地寂靜得可怕!”
“只是那麼一些?';他尖銳地瞧著我說。
“怎麼啦?你是怎麼想的?';我問他。
“我把這個門鎖上你是怎麼想的?”
“我確實不知道。”
“就是不讓閒人走進去,你明白嗎?';他還是用那無比親切的模樣微笑著。
“要是我早知道,我肯定……”
“那麼,好啦,你現在知道啦!如果你再把你的腳跨過那門檻……';說到這裡,他的微笑片刻之間變成齜牙咧嘴的獰笑,一張臉象魔鬼似地瞪著我,‘我就把你扔給那條獒犬。”
“我當時嚇得不知道做了些什麼。我想我大概是飛快地從他的身邊一直奔進了我的房間。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直到發覺自己躺在床上,渾身顫抖不已。這時我想到了你,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沒有人給我出主意的話,我就再也不能在那裡呆下去了。我害怕那所房子、那個男人、那個女人、那些僕人、甚至那個孩子,他們一個個都使我感到害怕。我若是能夠領你們到那裡去,那就好了。當然,我本來可以逃離那所房子,不過我的好奇心同我的恐懼心一樣強烈。我很快下了決心。我要打一份電報給你。我戴上帽子,穿上外衣,走到約半英里外的電報局;回去時,心裡覺得安穩多了。我走近大門時不覺心裡又驚慌不安起來,唯恐那隻狗已經被放出來了。但是我想起托勒那天晚上喝得爛醉以至不省人事,而且我還知道在這家裡只有他能對付這隻野性的畜牲,所以不會有別人敢冒險把它放出來。我偷偷地溜了進去,平安無事。晚上,我想到不久就要見到你們,開心得躺在床上大半夜沒有閤眼。今天早上我毫無困難地請了假到溫切斯特來。但是三點鐘以前我必須趕回去,因為魯卡斯爾先生和太太準備出去作客,今天晚上都不在家,所以我必須照看孩子。現在,我已經把我的全部歷險經過都告訴你了,福爾摩斯先生。要是你能告訴我這一切意味著什麼,我將非常高興,並且,最要緊的是,我應該怎麼辦?”
福爾摩斯和我聽了這離奇的故事象著了迷一樣。我的朋友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兩手插在衣袋裡,臉色顯得極其深沉嚴肅。
“托勒是不是還酒醉未醒?”他問。
“是的,我聽見他的老婆告訴魯卡斯爾太太,說她對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那很好,魯卡斯爾夫婦今天晚上要出門去?”
“是的。”
“那裡有沒有一間地下室和有一把結實的好鎖?”
“有,那間藏酒的地窖就是。”
“亨特小姐,從你處理這件事的經過來看,你可以說得上是一位十分機智勇敢的姑娘。你想想能不能再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如果我不認為你是個十分卓越的女性,我是不會這樣要求你的。”
“我一定試試看,要我做什麼事?”
“我的朋友和我七點鐘到達銅山毛櫸。那時候魯卡斯爾夫婦已經出門。而托勒,我們希望到時候他是無能為力的。剩下的就只有托勒太太,她可能報警。你若是能叫她到地窖裡去幹些差使,然後把她鎖在裡頭,那就會大大有利於這件事的進行了。”
“我一定這樣幹!”
“好極了!那麼我們就來徹底調查這件事。當然,只有一個說得通的解釋,你是被請到那裡去冒充某個人,而那個人實際上被囚禁在那間屋子裡,這是一清二楚的。至於這個被囚禁的人是誰,我可以斷定就是那個女兒艾麗絲·魯卡斯爾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被說成已經到美國去了。毫無疑問,你所以被選中是因為你的高度、身材和你的頭髮的色澤和她的一樣。好的頭髮被剪掉很可能是因為她曾經患過什麼病,因而,自然也必須要你犧牲你的頭髮。你瞧見那綹頭髮完全是碰巧。那個在公路上的男人無疑是她的什麼朋友,很可能是她的未婚夫。而且無疑,正因為你穿著那個姑娘的衣服,而且又那麼象她,所以每當他看見你的時候,他從你的笑容中,以後又從你的姿勢中,相信魯卡斯爾小姐確實很快樂,並認為她不再需要他的關懷了。那隻狗晚上放出來是為了防止他設法和她接觸。所有這些都是相當清楚的,這樁案件最嚴重的一點就是那孩子的性情。”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