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大嘛,都幾歲啦?”
新東方的老師從來都是被無數莘莘學子仰視著,崇拜著,沒被學生們關懷過,所以我們有點受寵若驚,語音老師進傑說:“歲數是不大,都只有二十幾歲。”
“那很好嘛,看到你們,我就看到了希望,我就有信心了,年輕人都能把英文說得這麼好,我還不應該努力學習嗎?”
我當時覺得,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他們的,但歸根結底是我們的。毛主席當年能說出這句名言,底氣得多足啊。
他們開始做自我介紹,我在那幾分鐘之內,認識了一個大校,一個上校,一個少校,一個上尉,一箇中尉,並且其中那個大校是個老山前線戰鬥英雄;那個上尉的英語口語幾乎沒有口音;而那個中尉是下個月就要去委內瑞拉參加國際獵人學校的軍事訓練的。
國際獵人學校是隨著電影“衝出亞馬遜”而聞名中國的,我沒看過,只瀏覽了一下電影簡介,不是電影不好看,實在是因為這個影視作品和現實生活差得太遠,編得太玄了,誰看都好看,就是軍人看特別假。
何必呢,其實簡單地把國際獵人學校的訓練如實記錄下來,當記錄片來演,就足夠讓觀眾熱血沸騰的。至少是我,一聽說眼前這位,或者這幾位,即將去參加這個訓練,腸子立刻就揪起來了。這都是什麼人啊!看著都談笑風生的,還學英語呢,下個月就要去玩命了!
我是經歷過的,經歷過體能的極度透支,經歷過意志的崩潰,也經歷過生死邊緣的考驗,並且我還知道,我所經歷過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連個笑話都不算,百萬雄師選出這麼幾位來,都是精英啊。
感覺我就是在深山老林裡耍了幾年破劍,剛出江湖就迎面遭遇洪七公。
那天我好像是一路哆嗦著回家的。不止是因為這些軍官超人般的軍事素質,一般來講,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限於跟我們上尉連長正常說話,如果是中校營長的話恐怕就會緊張,老有一種衝動想站成立定姿勢,大聲回答:“YES,SIR!”
即使已經退役兩年,即使現在的工作是教授英語,但多年軍旅生活留下的深深烙印還是難以磨滅,我堅信這些世界通認的軍銜意味著尊重,對自己的尊重,對任何其他軍人的尊重。
開課沒幾天,我就發現這些軍官特別喜歡下課找我聊天兒,這次的聊天跟以前不一樣了。
“老師您以前什麼軍銜啊?”
“士官。”
“噢,我是中尉。老師您以前跳過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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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可愛”的新東方學生(2)
“是啊。”
“噢,我跳的是高跳低開。老師您跳過多少次?”
“四五十次吧。”
“噢,我跳過三四百次。老師您上過前線嗎?”
“沒有。”
“噢,我下個月去國際獵人學校。”
這樣的聊天非常傷自尊,後來我都想躲著他們了。不過玩笑歸玩笑,這些軍官還是相當給面子的,明顯的把我當軍人看待,並且把我當“軍人加老師”來尊重著,這使我忐忑的心非常感激。正如我前面說過,軍人,意味著尊重。
跟他們聊天真的是帶給我很多美好的回憶,就像又回到軍隊大家庭當中,四海為家,又四海都是家,都是朋友,都是兄弟,只要穿上軍裝,就不會去在乎是否曾相識。這樣的默契只存在於男人之間,只存在於軍人之間。
好幾次話題是這樣發展的:老師您今後去哪裡?南京?南京軍區我們有人啊,您來吧,我們好好招待招待;您祖籍四川?我就駐紮在四川啊,您來吧,我派人陪您好好逛逛。聽了這些話,我就覺得終於找到組織啦,不管這個組織跟以前的組織是兩個國家,總之,離開軍隊大家庭兩年,我又回來了。
軍人和軍人之間的這種感情真是很玄妙的東西,玄妙得我無法形容。當年我曾經這樣教育手下的新兵:你不需要認識他,不需要喜歡他,只要他穿著美國軍裝,你就必須隨時準備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子彈,因為他也會這樣對待你。
現在我知道,這個“他”根本就不需要一定穿著美國軍裝,只要“他”是軍人,只要“他”熱愛和平,我就會願意為“他”獻出生命。
課間的時候,他們當中的一個年長者有時會過來閒聊幾句,每次都對我的英語教學給予充分的肯定,並說他們私下都一致認可我“曾是軍人”的訓練有素。後來直到畢業我才知道,他就是這個團體的領隊。得到他們的認可,恐怕是我有生以來最值得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