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萬兩銀子啊,老夫幹一輩子捕快也掙不到這個數。不過你既知老夫是聖上親封的神捕,就不該拿銀子收買。憑這,老夫就能以行賄罪逮捕你。”
南宮瑞面色一變,森然問:“柳爺這是不給南宮瑞面子了?”柳公權坦然迎上南宮瑞銳如鋒刃的目光:“疑犯既然由老夫抓捕,就得按大明律法接受公正的審判。南宮宗主的面子,難道能大過大明律法的尊嚴?”
南宮瑞脖子上青筋暴凸,渾身衣衫無風而鼓。十幾個南宮弟子不等宗主吩咐,各按方位將柳公權與舒亞男圍了起來。舒亞男知道落到官府手裡總比落在南宮瑞手裡好些,所以依然躲在柳公權身後沒有逃。就在這時,費士清總算從前門繞了進來,氣喘吁吁地攔在二人中間,左右拱手調解。
被費士清這一阻,南宮瑞也漸漸冷靜下來,暗忖這女人進了大牢,也逃不過自己的手掌。他嘿嘿一笑,一揮手,幾個南宮弟子立刻閃身讓路,眼睜睜看著柳公權帶著那女人揚長而去。
陰森潮溼的揚州大牢內,柳公權將舒亞男交給了獄卒,特意叮囑道:“老夫經手的疑犯,不希望在牢中發生任何意外。若她受到任何不公正對待,老夫不會放過肇事者!”獄卒們耳聞過這公門第一人的手段,連忙點頭道:“柳爺放心,咱們不會動她一根毫毛。”
柳公權辦完交接正要離開,就聽那女子掙扎道:“柳爺!帶我去金陵提刑按察司受審,我不是飛賊,也沒有行竊。我傷南宮放是因為他要強姦我!”
“你在揚州犯的案,怎麼能去金陵受審?”柳公權質問。
“你也看到了,揚州知府與南宮世家蛇鼠一窩,我落到費士清手裡,結果可想而知。求柳爺救救小女子!”舒亞男滿臉惶急。
柳公權漠然道:“老夫只是個捕快,無權審案,更不能擅自將你帶走。不過你放心,老夫會關注這案件的審訊,並盡最大努力讓你受到公正對待。你是否還有親人?老夫會差人給他們送信。”
“有!有!”舒亞男連連點頭,“求柳爺給金陵蘇家大公子蘇鳴玉送信,就說我被投進揚州大牢,讓他快來救我!”
“金陵蘇家?”柳公權一怔,“你跟那蘇公子有何關係?”
舒亞男臉上一紅,羞澀道:“我是蘇鳴玉未過門的妻子。”
柳公權更是驚訝,他原本只是欣賞這女人的機智,竟將南宮世家鬧得束手無策,所以對她另眼相看,希望憑自己的影響力,給她一點微薄的照顧。現在聽說她是金陵蘇家未來的少奶奶,不禁暗忖事態會如何發展。“你放心,老夫連夜就差人將你的口信帶給蘇公子。”柳公權說完轉身便走。
獄卒將舒亞男推入女牢。她在一個角落裡抱著雙膝坐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竟就這樣睡了過去。夢裡她看到蘇鳴玉優雅地騎著白馬,踏著祥雲,飄飄然如雲裡飛仙般在天上飛馳而過。而自己卻陷身泥沼,且越陷越深。她拼命掙扎,心裡高喊著心上人的名字,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正矇矓間,陡聽耳邊一聲暴喝:“舒亞男,有人來看你了!”
舒亞男猛然驚醒,抬頭茫然望去。窗外天色已明,一個白衣男子身披霞光立在眼前。雖然隔著牢房的柵欄,他依然是那樣明亮清晰,素淨優雅。
“鳴玉!”舒亞男一躍而起,隔著柵欄緊緊抓住他的手,像受盡委屈的孩子般號啕大哭。記憶中她從未這樣痛快地哭過,父親因為遺憾她是個女孩,無法繼承他的基業,所以給她取名“亞男”,但她不甘心讓父親失望,所以從小就以男孩子為榜樣,從不輕易流淚。但現在,她卻心安理得地盡情痛哭,她第一次覺得,做一個軟弱的女人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好半晌,她才抽泣著道:“鳴玉,快帶我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裡!”
蘇鳴玉的眼眸中滿是憐惜。默默為舒亞男抹去淚水,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舒亞男將這兩天的變故草草說了一遍。蘇鳴玉靜靜地聽著,神情冷靜得讓人意外。聽完舒亞男的敘訴後,他輕輕拍拍她的手:“我會救你出去,決不容任何人傷害到你。”他的話給了舒亞男無窮的信心,她懂事地點點頭:“我會安心呆在這裡,直到你帶我出去為止。”
依依不捨地目送著蘇鳴玉離去後,舒亞男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但心中依然有一絲隱隱的不安。蘇鳴玉的眼裡有一種陌生的東西,那是她在心上人眼睛裡從未見過的東西,這讓他也有些陌生起來。
蘇鳴玉離開牢房後,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方才強忍著沒流一滴淚,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動搖自己在父母靈前許下的諾言。南宮世家的全城大搜查,金陵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