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千鈞一髮之際,我忽覺手掌一震,握在左手的短刀已被大鬍子搶了過去。緊跟著,就見他振臂一揮,那短刀如陀螺般地旋轉飛出,急速射向那黑色的觸手。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眨眼間,短刀已然疾飛而至,恰好砍中觸手的腰身。我這對短刀不僅材質特殊,並且打造工藝也極其精良,當真是鋒利無匹,吹毛立斷。本以為刀砍觸手,會輕而易舉地從中斬斷,卻沒想到那觸手居然煞是堅硬,只聽‘錚’的一聲清響,短刀竟被彈飛了出去,遠遠飛出十數丈開外才落在地上。
好在那黑色觸手也非無堅不摧,儘管能抵住短刀的鋒利,但其自身也被砍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深約兩指,只差一點就要徹底斷裂。這樣一來,那觸手的上衝之勢便驟然停止,隨即軟綿綿地垂了下來,‘啪’的一聲復又落回到石棺之中。
抬頭觀看,見吳真燕依然吊在半空之中無甚異樣,幸好應該沒被觸手刺中。只是她雙腳都有一條血線從腳面淌下,鮮血沿著指尖滴滴滑落,顯然身體的某處已受了外傷,並且鮮血一直都不間斷地緩緩流出。好在此時她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生命體徵尚且還在。若再晚來一些,恐怕真會因油盡燈枯而活活耗死。
三人心中正暗叫僥倖,就在這時,猛然間那棺中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之聲。那聲音比適才還要更加瘋狂。似乎顯得十分痛苦,想必是那觸手屬於棺中妖物的某個部位,觸手被砍,自然會令那妖物感到疼痛。
那吼聲持續響了幾十秒之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是尖厲暴躁。霎時間,整個山洞都被震得隆隆顫抖,岩石開裂。土沫紛飛,頭頂的石像也有大塊大塊的碎石被震落了下來。
我和王子在巨大的咆哮聲中痛苦不堪,只覺頭暈目眩,耳膜生疼。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能力,東倒西歪地在震顫之中晃來晃去。此刻,我們除了能用雙手捂住耳朵,已無法再做任何事情。
然而……令我感到茫然不解的是,任憑那吼聲如何刺耳。大鬍子卻始終一動不動地站在當地,既沒遮住雙耳顯出痛苦,也不像往常那樣機敏果斷地給出指示。面對這樣的劇變,他只是如雕像一般地凝立不動。雙眼望著石棺痴痴發呆,彷彿魂魄已被棺中的妖物給勾出了體外。
王子一邊凝眉瞪眼地忍受痛苦。一邊把嘴湊到大鬍子的耳邊高聲提醒。我雖然無法聽清他在說些什麼,但也能猜到他是讓大鬍子趕緊護住耳朵。以免被吼聲震得雙耳失聰。
可大鬍子對王子的聲音也是渾若不覺,表情木訥,雙眼呆滯,直勾勾地望著石棺毫無反應,往日的風采已全然不在。
我心下一凜,知道必是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於是我扯著嗓門對王子高喊:“禿子!趕緊跟我一塊兒把老胡拉到樓梯那邊去,他好像是中邪了,別讓他在這兒繼續待著!”
然而那震天的吼聲仍未停止,在這樣的環境下,我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無法聽到,更不用說雙手捂著耳朵的王子了。
我心中焦急異常,再這樣耗下去,說不定大鬍子真會遇到麻煩。於是我拼著耳膜被震穿的危險,撲上去一把抱住大鬍子的腰間,要硬把他抱回樓梯的位置。可還沒等我把他抱出一步,忽然間那吼叫之聲戛然而止,瞬間又恢復到了初始的平靜。山洞中只剩下陣陣餘音還在迴盪,除此之外,再也沒了其他聲音。
我很清楚,棺中之物連吼兩次,無論是出於痛苦還是憤怒,總之絕沒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平靜過後,必是一場巨大的風暴接踵而至。此時大鬍子仍然身體僵硬地靜止不動,我不敢繼續將他留在這裡,急忙招呼王子和我一起抬人,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再另做打算。
話音未落,猛然間就聽石棺之中轟然一響,‘唰’的一聲,一個人影從棺材裡面站了起來。我不及細看對方的長相,只覺胸中一陣憋悶,氣血翻湧,呼吸不暢,似乎被一種沉重的氣場壓在身上,就連喘氣都隨之變得無比艱難。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抬頭看去,一眼看罷,我便忍不住“啊呀”一聲驚呼了出來。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的人形怪物,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恐怖生物……
只見棺中那怪物全身血紅,整個上半身只有一條條的肌肉露在外面,沒有半塊面板進行遮蓋。相反的,它的雙臂和雙腿卻是面板健全,與血淋淋的上身形成了巨大反差。
可讓人感到無比驚奇的是,它的四肢全都顯得極其古怪,肩部以及大腿根部均有一條明顯的接縫,傷口尚未完全癒合,似乎全都被人硬生生地剁掉過一般。
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