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爭權,無非為金旭暉做好一個創家立業的基礎。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的三個小孩仍小呀!
如果把詠詩也算在裡頭,那就要照顧四個孩子了。
我忽然想為什麼每一次都不期然地要把詠詩想起來。
她並不是我親生的。
非但如此,她身上流著背叛我的人的血。
我的矛盾心理,正是人性善與惡的不住衝擊,擺脫不了。
就為我自己的三個孩子鋪排未來,我也要奮鬥下去。
三姨奶奶在位一方面也是上了岸的人。
如此一逢巨禍,她就放棄掙扎,人就頹下來了。
我可不能。
我要把應走的路走完。
這樣想著聊著,忽然有人叩門,一大班準備跟我敵對的人就回來了。
金旭暉是神采飛揚的。
不見面的這一段日子,他完全變了個樣子。
我的意思是,一眼看上去,是個令人毫無懷疑的成年人了。
這跟他去美國時還帶一點兒稚氣並不相同。
我提醒自己,我的對手不再是個小孩。
當然,我不會不知道他身邊還有兩個小女人。
只是,我還想差了一步。
實情是,站在金旭暉身邊的是三個女人。
連他母親在內。
因為,金旭暉一坐下來,跟他母親沒有擁抱,沒有暢敘,沒有感慨,只是直筆筆地說:
“媽,你知道你現在的身分嗎?”
三姨奶奶跟兒子重逢,人突然顯得迷迷糊糊的,眼都剎那紅起來,拉著旭暉的手,說:
“我以為一輩子見不著你了!”
“別說這些廢話,你好好地聽我說,要你出來,是要主持金家。”
金旭暉的這幾句話,差不多嚇我一跳。
三姨奶奶說:
“今時不同往日,我是什麼事也不想管了,由你們後生一代去作業,我在家幫著照料小孩就好。”
誰知金旭暉咆哮:
“叫你別婆婆媽媽地羅蘇,這一屋子裡的人,只你一個是長輩,什麼人都歸你管,你就是家長族長。”
對家長族長用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與指使的態度,令人震驚和震怒。
可是,三姨奶奶卻應道:
“好,好,都聽你的,旭暉。”
“你累不累?不累的話,我帶你到律師樓走一趟。”
三姨奶奶駭異地望著兒子說:
“為什麼?有什麼事?”
“你要向律師解釋,金耀暉也是你的兒子,你從小看著他長大,現今你來香港了,正好做他的監護人。”
天!
我在心上狂呼一聲。
忽然覺得天旋地轉。
這房子內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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