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軟軟倒下,眉心處一點殷紅,紅紅白白的東西從中緩緩流出。
“在玩什麼遊戲呢?英雄救美?”黑衣男看著劍尖的血珠滴落,視線轉而落在柳無痕身上,他露出一個充滿了寒氣的微笑,“不過看樣子似乎還缺一個壞人,不如就由我可好?”
長劍微揚,溫熱的血珠濺在秦香香的臉上。
柳無痕悶哼一聲,反手將秦香香向黑衣男扔去,自己捂著瞬間被傷的手臂頭也不回的倉惶而逃。
一隻冷得如冰一般的手,輕輕掐住了秦香香的脖子,將她提到自己面前。
“英雄跑了,沒有人可以救你了,你說我是把你砍成兩斷好,還是切成一片一片的好?”他語氣真誠,彷彿是真的在與她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秦香香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被他掐得通紅起來。
他手中的長劍揚起,她艱難的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師……師離……”
師離血紅的眼中一怔,手指微松。秦香香猛吸了兩口氣,正想說話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似有人不停的在她身邊照顧著她,拿帕子給她擦汗,冷了給了降溫,熱了給她取暖。有人進進出出,說著“降溫……吃藥……”,還有一個好聽的聲音不停的叫她快醒,還惡狠狠的威脅她再不醒就把她餵豬。
可是,那個好聽的聲音明明是在關心她,怎麼可能會把她餵豬,真是和老爹哄她生病喝藥時一樣笨,連嚇人都不會。
睡了很久的一覺,久到秦香香醒來時,都忘了自己在哪裡。
四肢無力的躺在床上動彈不了,肚子倒是餓了,只可惜她沒有力氣爬起來找吃的。正想自己會不會被餓死在床上,吱呀一聲門開了。
師離依舊是一身黑衣打扮,手裡端著一個盤子就那麼走了進來。
記憶突然甦醒,昏迷前的那一刻,師離血紅冰冷的眼,掐著她脖子要把她切成一塊塊的冷血表情,還有他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渾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尖叫一聲鴕鳥一樣躲進被子裡藏住腦袋。
“你有病啊?叫這麼大聲怕別人不非禮你?”師離大手一伸,一把將被子揭開一大半,將手中盤子往床上一放,道:“起來進食了,小心餓成死豬。”
聽得聲音似乎正常,秦香香縮成一團小心的從手指縫裡偷看,眼睛不紅,表情也是很正常的欠扁樣,衣服雖然還是黑的,但似乎也沒有血腥味。探頭看了一眼盤子裡的東西,一碗清粥,一碗鹹菜……和血肉模糊的東西都沒有關係。
秦香香放心了,爬過去拿起碗慢慢吃起來。
偷瞧了一眼師離,真是越看越討厭得很。
“你才有病……”含著粥小聲的偷罵一聲。
不料師離的耳朵賊尖,他似笑非笑的轉頭看她,道:“我是有病,你有藥嗎?”
“噗……咳,咳咳……”一口白粥被噴了一床,秦香香瞪眼看他,恨聲道:“你有病啊!”
師離笑得越加燦爛:“是啊,你有藥嗎?”
“你——!”
“我怎樣?”
“哼!”
秦香香憋了一肚子氣,拿著一碗白粥出氣,喝得嘩嘩有聲彷彿是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師離坐到床邊的桌前,自顧兒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香香姑娘,本少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你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秦香香斜眼瞅他:“你怎麼知道我叫香香?”
“有什麼不能知道的,你睡得和豬似的還不忘喊‘洵哥哥’,江湖七公子裡有幾個名字裡帶‘洵’的?我又不和你一樣是豬,喬子洵的未婚妻秦香香姑娘,哪裡猜不出來。”
“……”這種人還是不要理他的好,理他就是氣自己,不值得。
“喲,還不理人,喬少俠的未婚妻香香姑娘架子可真大,對救命恩人都愛理不理的。”
師離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秦香香警告了自己無數遍這個傢伙是在氣自己,還是憋不住了:“你臉皮還真厚!什麼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掐我脖子,我能昏過去嗎?不!要!臉!”
砰砰。
門開啟,小二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這位客官,您的藥煎好了。”
師離接過碗,將門重又關上。
一碗烏漆抹黑的湯藥送到秦香香面前,師離露出七顆雪白的牙:“你有病,你的藥來了。”
秦香香氣得差點吐血,這傢伙有必要嗎,還叫小二送藥來故意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