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曉點了點頭,連忙拍了拍身上的土,忽然她說道:“我腿軟!”
孫銘起登時就急了,好麼,你這時候腿軟,讓家人把你抓回去了,看看你還腿軟不腿軟!
“趕緊走,你要是不走,我回去睡覺了!”孫銘起怒道。
周曉曉也顧不上腿軟了,哭著說道:“別,別把我丟下……”
“那就快走吧!”
周曉曉跌跌撞撞的跟著孫銘起,孫銘起此時也顧不得孔夫子的教育,拖著周曉曉兩人一同往外走,周曉曉被剛剛那一嚇,三魂丟了兩魂,身上哆哆嗦嗦的不聽自己的指揮,像是篩子一般,渾身沒勁兒。可她也不敢跟孫銘起說,生怕孫銘起丟下她,不帶著她走。
兩人一路小跑,孫銘起左手拎著包袱,右手拉著周曉曉,甩開了小腿兒拼命的向大山的那頭跑去。
這小村落,本是盆地,四面環山。雖是半夜,但孫銘起仗著男人天生的辨別方向的能力,順著北斗星的方向,帶著周曉曉衝過去。他只覺得那路為何如此漫長,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他內心焦急,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跑不到山腳下。
周曉曉一面哭一面跑,沒一會就岔了氣,捂著肚子竟一步也跑不動。又害怕孫銘起不帶著自己走,只有一面捂著肚子一面跑。
兩人跑了也不知道多久,這覺得身體裡充滿了涼氣,虛汗不停的流出來,渾身上下像是被使了蠱術,竟不得一點力氣。孫銘起再也跑不動了,這才尋了個樹下,兩人隨即就摔在地上,身上軟塌塌的。
周曉曉蜷起身子躺在孫銘起的身邊,此刻,她幾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樣,腹中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背過氣去。
孫銘起可不知道這些,他只擔心,他娘有沒有起床。正想著,忽然發現身下有一塊石頭。他掙扎著伸出一隻手到身子底下去,摸到一塊不小的石頭,他挪著將那石頭摸出來,猛然覺得,身子底下有些紙。
孫銘起連忙站起身來,只見,他身子底下的竟然是一打疊好的黃紙,那,那,那是給死人燒的黃紙……
孫銘起拿著紙往後退了幾步,只見,周曉曉正躺在墳堆上乎乎的喘氣。
月夜風高,樹影婆娑,初秋的夜裡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得到。這季節,正應該是蟋蟀叫、蛐蛐鬧的時候,就連他們跑過來的這一路上,都能聽到蛙聲鳴叫。為什麼,單單到了這裡,竟什麼動物的聲音都沒有了?
孫銘起抬頭望去,卻見,柳樹下黑乎乎的一團。像是一團濃郁的夜色一般,緩緩的,緩緩的向周曉曉襲來。
孫銘起登時大叫一聲,抬腿就跑。周曉曉嚇了一跳,立刻爬起身來,一個沒站住又跌了下去。孫銘起回頭一看周曉曉跌倒,又瞧見那後面的黑圖衝了上來,撒丫子開始跑到,丟下了周曉曉一個人。
周曉曉慌張的向後看了看,這一看,她差一點昏死過去……
孫寡婦半夜給兒子去蓋被子,忽然發現床上沒人。以為兒子出去上茅房了,結果孫寡婦左等右等漸漸的困了,索性躺在了孫銘起的床上。
這一躺下,就是第二天早上才醒來。見兒子竟不再床上,孫寡婦登時大駭。以為兒子掉進了茅房中,她緊忙跑去看。
茅房中空無一人,也沒有地倒進去的痕跡,又跑到自己的房間裡,還沒有人。這才開始擔心,覺得兒子是讓半夜出來的妖怪給吃了。
裡裡外外的找兒子,忽然,發現桌子上有一封信。
孫寡婦開啟一看,自己不識字呀。又連忙求了鄰居會識字的小夥幫忙看看,這封信一念完,孫寡婦登時就暈了過去……
周曉曉在周家一向沒什麼地位,第二日清晨周多多醒來時見自己的身邊沒有人,也到沒太在意,以為周曉曉是起來早了。
周家的習慣一直是兩頓飯,幾乎是不怎麼吃早飯的,所以,家裡少了一個人,並沒有誰感覺的出來。
宋可人一早上就張羅著這兩日發貨的事兒,還要為周唐氏熬藥。外加上順便擔心送禮的銀子,周恆周茂上學去了。周克自從苗蘭兒被抓,就徹底的頹廢了,整日只是打麻將。所以周勇只好幫忙照看莊稼。
周多多一個人在屋子裡做繡活,姐姐不見了,她還以為周曉曉出去玩兒了,心中不免三分生氣。
一直到孫寡婦拿著孫銘起的信來到周家之前,周家的人都不知道家中少了一個人。
孫寡婦一進周家,“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驚得周家的人都跑出來瞧,宋可人只見過孫寡婦幾次,她忽然跑到自己家哭,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