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搶走了她的老公,三十年後,竟然還想拿她的孫子開刀。
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是眼前這個男人。
看到他,她簡直不知道自己當年怎麼會那般瘋狂,那般死心塌地愛著他的。
此刻,她真的死了心,面對著他討好的笑臉,她除了厭惡之外,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視他如陌路,代表她對他的愛,斷了。
連痕跡都被她用力地抹去。
章惠蘭淡冷地想越過他。
“惠蘭。”霍啟明立即擋住她的去路,把她堵在他面前與車之間。
他一臉悔恨地看著章惠蘭,和霍東銘有三分相似的深邃眼眸此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有著的是乞求一般的討好,有著的是如海一般深的悔恨。
“我們能談談嗎?”
“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談的了,啟明,如果你不想讓我看不起你的,就請你讓開。”章惠蘭抬起了眼眸,曾經無法入霍啟明雙眼的臉,因為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而顯得自信滿滿,洋溢著一種少見的美,這種美霍啟明不是沒有見過,他從兒媳婦若希的臉上就看到過,他沒有想到,他也能從自己的妻子臉上看到。
在印象中,妻子就是一個一無所長的,如同寄生蟲一般的女人。
“惠蘭……”
霍啟明的聲音澀澀的。
“請你讓開。”
章惠蘭的眼神沉冷下來。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她連看到他都不想了。
江雪得到了她應得的下場,可這個罪魁禍首呢?他還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用著一副知錯的臉孔請求和她談談。還有什麼好談的?談回心轉意嗎?對不起,她給了他三十年的時間去回心轉意,已經是最大極限了,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可悲,多麼的傻。
她覺得最應該受到懲罰的便是他。
江雪,其實也是受害者。
不過,一個手巴掌是拍不響的,他和江雪兩個,半斤八兩。
接收到章惠蘭沉冷陌生的眼神,霍啟明臉上的神色急劇轉變,他慢慢地錯開了身子,讓章惠蘭從自己的面前走過。
院落裡,靜悄悄的。
夕陽很美,如金光一般鋪灑在院落裡,替院落裡的景物鋪上了一層金色,更顯自然奢華之美。
霍啟明站在院落裡,孤獨,沮喪的氣息把他席捲了。
霍東銘和若希推著小昊天就在金麒麟花園的那些道上漫走著。
他推著嬰兒車,若希與他並肩走著。
一路上不少車輛從他們的身邊開過,沒有人過份地留意他們。
金麒麟很大,住戶也很多,本市最高貴的大人物幾乎都集中住在這裡,隨便看到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當然,他們彼此之間也不算熟識,只知道哪一棟別墅住著什麼人。霍東銘是風雲人物,大家倒是熟識的,不過大家都習慣了看車辯認,此刻霍東銘一身休閒服,斂起了嚴肅,斂起了銳利的鋒芒,戴著一副眼鏡,斯文而有氣度,像一個學識淵深的學者,大家也就沒有過份去注意他。
霍東銘一直都抿著唇,從出門到現在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若希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也選擇了沉默,給他自己思考的空間。
小昊天用著好奇的眼神盯著頭頂那片天空,不哭不鬧,神情是無比的愉悅。
偶爾那可愛的小腿會動幾下,很容易就把蓋在他身上的小被子整到一邊去。
每當這樣,霍東銘都會很細心地停下推車的動作,替他重新蓋上被子,並且用著愛憐地眼神看他一眼。
“東銘,你打算怎麼對待爸?”
在他再一次替小昊天蓋上被子的時候,看到他臉部的線條柔和下來了,若希才輕輕地問著,也伸出手替兒子整了整被子。
站直身子,霍東銘只是看一眼頭頂上的蒼穹,然後又推動了車子,唇,依舊抿著。
怎麼對待父親?
他能把父親也整進監獄裡嗎?
他能把父親整死嗎?
不能。
他除了斷了父親的經濟之外,他不知道還能怎麼對待父親。
畢竟,那是他的父親!
他無法像慕容俊那般的狠,可以對自家人下手。
可他對父親又真的無法釋懷,怨恨與敬愛同在。
很複雜,很難堪。
那個偉大的名詞在他的世界裡就是那樣的刺眼。
知道他心裡為難,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