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上的魚竿上什麼都沒有。 “哈哈,劉老哥還是沉不住氣!”另一位老人呵呵一笑,將手裡的魚竿放到身邊的石頭縫裡卡住,拿起身邊的茶杯悠然地品起茶來。 “我說鍾老弟啊,古人不是常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嗎?看來現在的人都聰明瞭,願上鉤的少啊。”劉銘鈞側過頭,無奈地自嘲著。 “人家姜太公可是釣的志在天下的周文王,你劉老哥又想釣誰?”被稱為鍾老弟的老人將茶水在舌下含了片刻,又緩緩飲下,露出幸福的微笑,“真沒想到,我們喝了大半輩子的茶,居然有那麼一天,還要從歐洲進口茶末。” 鍾進山,今年64歲了,曾是南方沿海某著名大學的法學教授,一家人的一次遠遊,就跟著旅行團的眾人穿越了時空。大災難的突然發生,讓鍾進山的老伴兒黃念被壓在廢墟下,救出來的時候雙腿嚴重骨折,而他們的女兒女婿,則雙雙罹難,只留下一個還不到10歲的外孫女陸梅。 “老鍾,說實在的,估計小鄭、小齊他們也請了你很多次了,這個社群委員會真正懂法的也就你了,那些小年青太浮躁,很多人的想法有點……” 劉銘鈞放下魚竿,遠眺著南方的河灣。視線的盡頭,再一次豐收的捕鯨船美人魚號的正在透過總督島和布魯克林之間的水道緩緩駛來。 “老劉,你也知道,我那口子這次大災傷了腿,現在還只能坐輪椅……小梅她父母又……”說到這兒,兩鬢斑白的老人神色暗了許多,不過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是啊,所以我們這把老骨頭,現在能做的,就是一定給這些孩子們,還有他們的子孫後代一個好的交代。”劉銘鈞點點頭,話中依然帶著一絲絃外音。 “老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要傾聽年青人的想法,他們想要什麼樣的未來,我們才知道要做什麼。”鍾進山若有所思,猶豫了片刻後,終於嘆了口氣。 “我想昨天你肯定看了那封信了,那是蘇子寧那小子離開社群前塞給我的,之前我一直猶豫是否也給你看看……這個孩子穩重有才幹,能擔當大事,但畢竟還太年輕,容易受很多身旁事影響……”劉銘鈞開始繼續深入話題,雙眼緊緊盯著眼前的老法學家,“你覺得這個小蘇說的,有道理嗎?” “這個小蘇……他應該是代表著整個社群裡一部分人的理念。老劉,我們都是經歷了許多動盪走來的,一個國家,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民眾基礎,才算是一個有前途的國家?” 鍾進山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指了東南的布魯克林工業區方向。 “年輕人正用他們的雙手和知識,在拼命營造一個新的世界,他們火熱朝天的心裡恐怕最擔憂的不是飢餓和困難,而是……”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嗯,人心,他們怕有那麼一天,他們如此的努力依然會被歷史淹沒,依然會走回他們曾抗拒的那條路。他們曾經接受的教育和社會的現實反差導致他們很容易猜忌。” 劉銘鈞用力地點著頭,對鍾進山這番儘管有點模糊,但點到點子上的話表示贊同。 “這也是小蘇在信裡格外著重說的內容之一。”鍾進山見對方認同自己的開篇,於是繼續說著,“自從那個小嚴鬧出一場口舌後,包括你、我,其實大家都在想著一件事,未來我們到底要走出一條什麼路。” “在遙遠的亞洲,那個明朝,那個封建帝王統治下的集權帝國,顯然不是我們所要的國家,但我們內心的民族與歷史情結,多少懷著一種扭轉歷史振興中華的夢。現在,在年輕人的心裡,我們心裡,這個夢也許比什麼時候都要真實。但阻礙這個夢實現的東西,我們又帶的太多了,他們在焦慮,迫不及待,甚至想破罐子破摔……” 鍾進山的一番話,讓劉銘鈞隱隱覺得對方在暗示什麼。 “老鍾,你說的我明白!”劉銘鈞迅速打斷了對方的話,表情也鄭重無比,“你是老法學家,我是個老警察,按道理來說,我們都是堅定維護這個社群秩序與穩定的人,假如沒有小鄭和小齊這樣挺身而出的人,難說大災難後這個集體就崩潰了。” “所以說,大災之後必要大治。我完全同意現在社群委員會採取的一切管理方式,但這個管理方式,只是在延續一種我們認為熟悉而有效的社會規則。它可能導致我們的社群也會按照這個曾經的老規則回到曾經的老路上。” 鍾進山端起了茶杯,呆呆地望著東方,眼裡流露出一種憂慮。 “可西方那一套東西,也不一定行得通!整天為了些自私自利的事,鬧了國內鬧國外!”老警察又點氣呼呼地站起來,雙手抱在胸前,目光銳利,“國情,我還是要談國情,我們革命了那麼多年,老百姓兢兢業業,盼得是什麼,不也是人人溫飽人人平等嗎?!” “不錯,我們的老一輩到我們,再到小鄭他們,都是如此。但事實上,人人溫飽了嗎,人人平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