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好容易考了秀才,去省城唸了書,就那樣回屋來,內心深處到底還是不甘的,可眼看著這幾年爹孃一天天種地熬駝了背,小妹又辛辛苦苦在外頭做著買賣,難不成自個還要再考個五年十年不成,他做大哥的,是該回屋挑起擔子來,儘管心裡帶了些許遺憾與不甘,也只能默默化為今年一年的動力,若考中了增生的名額,每年多些俸祿便是多給屋裡回報些錢兒。
王氏見他利利索索地答應了,也沒有多少牴觸,心頭稍稍安了心,她也不圖老大將來能當多大的官,只想著今後一屋人日子能過的紅紅火火的,她跟娃他爹年紀也漸大,將來總要指望著兩個兒子,他在跟前兒自個也心安。
潤澤走後,玲瓏整日在屋待著,也不常出門去,一日兩餐出來著一回,有時跟王氏聊一下午的話兒,她生活極為講究,吃喝倒也罷了,有時吃些米,有時跟屋裡人一起吃包穀面。只是晚上必定要給她燒些水擦洗的,寶珠在縣裡知道了,稍稍埋怨了幾句,王氏便笑著勸說她,說是他爹他二哥都沒發話哩,還管到娘頭上了?她嫂子好著哩,有時也自個去燒水,只是她力氣小,王氏怕她燙著了,便每日去伺候她,好賴也是自個屋人,計較那多做啥?
日子總歸也安安穩穩地過著,磕磕絆絆的倒也有過幾回。
新嫂子進了門,漸漸處的熟了,秀娟娃兒見她輕聲細語的最是溫和,將她當成寶珠以外的又一個好姐姐,便常常去她屋找她玩兒。誰知那次進屋去,她大嫂偏生不在,娃兒好奇,拿了她梳妝檯的胭脂去瞧,不想一個不小心摔在地上打破了,她膽子小,便偷偷將那胭脂藏了起來。誰成想玲瓏一進屋便瞧見了,硬說她模樣鬼鬼祟祟是在偷東西,見娃兒手裡拿著胭脂,氣的就去找王氏理論。
王氏不消說,當著吳氏面兒訓斥了小閨女,這事才算過了。小娃兒到底忘性大,多大的錯兒也沒放心上,沒幾天就又去尋她玩兒,那日王氏不在屋,也不知發生了啥事兒,回屋見秀娟娃不大歡實,去問她,她才委委屈屈說著,說是她大嫂子嫌她身上髒,不讓她進屋去。
這事整的王氏一個頭倆大,原本潤澤要在屋,她這個當孃的該訓就訓,也不去偏袒誰,偏潤澤不在,她是訓也不好,不訓也不好,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兒媳婦訓回了孃家屋去。
吳氏進門這幾個月來的一言一行王氏瞧在眼裡,規矩是規矩,接人待物也是極禮貌的,可總像是跟自個屋人隔著一層似的,平日也不大去說交心話兒,旁人也不知她心頭想的什麼,有心跟她親近親近,她卻每日足不出戶的。
嘆口氣,撫了撫秀娟腦袋瓜,笑著讓她以後別去煩擾大嫂子,去了也要把手洗的乾乾淨淨的。
心下卻想起秀娟娃兒還小時,渾身上下哪裡不髒?寶珠跟招娣兩個娃兒還不是心疼妹子的要命,又是洗頭又是擦手,縣裡的女娃再金貴,也不能對自個妹子這樣嫌棄吧……這樣想著,又覺著這事不能放著不管。
有心去開解開解吳氏,閒下來便進她屋跟她敘話兒,說了些秀娟娃兒小時的身世,又說如今過繼了來,跟寶珠一樣都是她跟潤澤的親妹子,娃兒又乖,左右也就犯了那一回錯,做嫂子的總要氣量大些,將來小妹子總也是要嫁人的,在屋這些年,就好生去跟小妹子處著,末了又說起她在老院時跟翠芬的相處之道。
一通話兒下來,王氏見她倒抹起了淚,感嘆她果然也是個善良的娃兒,再往後,有時見她領著秀娟在院子裡轉一轉,王氏總算放寬了心。
五月將至,地裡的活計又熱火朝天地忙活起來,王氏瞅著近來地裡忙活,顧不上玲瓏,便說覺著悶了不妨去縣裡呆幾天,去她寶珠妹子那呆幾日也成,回自個兒孃家屋也成,等麥收過了再回屋來。
她聽了面上倒沒什麼,只淡淡應下,回過頭便去屋裡收拾細軟,王氏看她一臉的急切,倚著門框笑著嗔怪她,“以後想回屋了就跟娘說一聲,左右半日的路程,又不是不給你回去?”
她笑著說幾個月不見,是有些想爹孃和小弟了,順道再去縣裡看看寶珠,過不了幾日就回來,王氏忙讓她多住些時候,等麥收了的再回也成,趁著農忙多陪她爹孃幾天。
她歡歡喜喜地應了,覺著前頭的擔心實在有些多餘,婆婆還是有些開明的,抬頭朝她笑笑,“謝謝娘,農忙完了就回來,給爹和娘一人帶一身新衣裳來”
王氏見她難得的歡喜,也跟著笑起來,“回去了代問你爹孃好啊”
玲瓏來陳記快餐時,寶珠正趴在二樓窗上曬太陽,這幾日農忙,生意也清淡一些,加上前些個二舅跟招娣相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