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淑自己想不通,乾脆去問孝義,孝義一攤手:“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什麼?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知道什麼?我就沒見過這麼廢物的外掛助手!”陸靜淑每次看見孝義都很生氣。
孝義縮了縮:“事在人為嘛,你總想著依賴我,怎麼能把你的路走好呢?”
陸靜淑像聽笑話一樣:“依賴你?你就是個坑貨!以後別再來找我,我也不想再聽你的鬼話。”她拂袖而去,之後果然很久都不入夢中幻境去見孝義。
她暫時把對趙王的疑問放在了一邊,先去跟叢蓮如研究藥方。其實叢蓮如之前提到的古書,就是陸靜淑從孝義那拿來的。她要把叢蓮如樹立成一個旗幟般的人物,自然不能看她慢慢摸索,而是要盡一切可能讓她儘快成長起來,所以陸靜淑就假說偶然得到了這麼一本醫書,她也不懂,乾脆拿給叢蓮如鑽研。
這是一本專門記錄疑難雜症的書。常見病有楊廣越一家幫助叢蓮如,不需要陸靜淑操心,而疑難雜症,因為出現的少,若沒有祖傳的資料,一般大夫都很難治癒,而恰恰是這種情況,最容易揚名,所以陸靜淑就把這本書給了叢蓮如。
叢蓮如在醫術上確實有天分,她仔細研究了這個藥方之後,覺得可用,就與楊廣越參詳了一下藥物的相生相剋,根據俞氏的身體狀況,做了些細微的調整,然後又跟楊廣越一起上門去給俞氏診視了一回,最終確定了要用這個藥方。
陸靜淑得了準信,就去見田從燾,跟他說了這件事,“這看病嘛,誰也不能說有十成把握,所以,萬一要是……”她得先打個預防針。
“我明白,你放心,林太太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而且我問過楊大夫,他說就算治不好,也不可能治壞,你不用擔心。”田從燾反過來安慰陸靜淑。
他居然私下問過了,這麼說他還是很關心這事的嘛!“既然您心裡有數,我也就放心了。林太太身份貴重,不比尋常,我總是擔心多一些。”陸靜淑解釋道。
田從燾覺得奇怪:“早先叢大夫看過的病人不少,其中不乏官宦之家的內眷,你也是回回這麼緊張麼?”
“那怎麼相同?尋常官宦人家,怎能和林府比?”那可是你外祖家,你可是皇子親王啊!誰惹得起?
田從燾失笑:“你的意思是,林府格外不講理是吧?”
陸靜淑:“……,王爺說笑了,我的意思是,林府畢竟是皇親國戚……”
“那秦夫人還是尚書夫人呢,論起貴重來,也不比誰低吧?”
他今天怎麼還較真起來了,陸靜淑耐心解釋:“秦夫人只是腿上有風溼,針灸並沒什麼風險。”再說人家秦家那麼低調謙和的人家,和這種皇親國戚的武將之家自然不同。
田從燾聽了輕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皇權畢竟至高無上,一旦牽扯上跟皇室有關的人物,都得慎重。”
……,你知道你還問!陸靜淑腹誹。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權力真是個好東西,一旦你擁有了它,你就可以對這個世界予取予求。”田從燾繼續感嘆,“就比如我,早先賦閒的時候,甚至可以自己出去買酒喝。現在呢?不誇張的說,我府里門房上的人今天有沒有打盹,外面的人都一清二楚。”
陸靜淑忍不住笑了:“那您是喜歡現在這樣呢?還是喜歡以前?”
田從燾眯眼想了一會兒,回道:“各有各的好處,但我畢竟回不去從前了。”
這倒是,這段時間整頓衛所,田從燾他們已經辦了至少二十幾個軍官,其中還有幾個指揮使,再加上之前整頓風紀時下馬的官員,田從燾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被這麼些人盯著,他是甭想再過清淨日子了。
“看來王爺想得很透徹。不過,我有一言,說了恐怕王爺怪罪,不說,又覺得,對不住王爺這麼長時間的好心幫助。”
田從燾道:“我以為陸姑娘一向有話直說,今日怎麼還吞吞吐吐起來了?”
陸靜淑整理了一下語言,正色道:“您既知回不去從前,難道就不想再進一步?”
再進一步,他現在已是親王,再進一步不是太子,就是皇帝,田從燾搖頭笑道:“難。”
看他並沒急著撇清,也沒疾言厲色阻止自己,陸靜淑心定了一些,道:“這天下想做什麼不難呢?整頓衛所難道就不難?”
“那不同。整頓衛所,我後面有皇上。可是你說的事,我現在既無君心,也不得人心。”田從燾緩緩搖頭,“不可為。”
陸靜淑蹙眉:“皇上真的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