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目的,自然是讓皇上高興了。”田從燾也不避諱,跟陸靜淑說的很實在,“雖為父子,也是君臣。皇上讓我做的事,我怎能不盡心盡力做好?”
好吧,忠君愛國,兩點都讓他佔了,是她想多了,陸靜淑只得說道:“王爺就這麼跟秦尚書剖白,想來他也會動容的。”
她答的如此敷衍,田從燾怎會聽不出來?他進一步解釋道:“這本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也是受你啟發,想盡力做些於人有益的事,怎麼你現在反而不信了?”
陸靜淑道:“我哪裡不信了?我這不是誇您呢麼?”其實剛才她只是沒聽到預想中的答案,有些失望,所以隨口回了一句而已。
田從燾瞪著她看了半晌,嘆氣:“我就當你是誇獎吧。這事就託給你了,要我做什麼,你隨時找我。還有養濟院的事,皇上現在忙著,我沒法提,但是我打算以貴妃娘娘的名義,捐點私房錢出來,先買一塊地給養濟院收租。”
“王爺真是慷慨仁慈!”陸靜淑立刻誠懇的讚了一句,“那我捐點藥材送去吧?”
田從燾微笑點頭:“好啊。對了,慈幼堂已經選好址開建了,到時各家為了討好皇后娘娘,估計也都會有捐贈,我會想辦法安排叢大夫過去義診。”
咦?他怎麼這麼淡定自如的談起皇后?陸靜淑斟酌了一下,道:“要是王爺不便插手,這事我們不摻合也罷,反正開了這個先例,以後的事情也容易的多,且現在叢姐姐也確實忙多了。”
“倒沒什麼不便的,打個招呼的事情。不過要是叢大夫忙不過來,也確實不必再去,到時再說吧。”
陸靜淑感念他的心意,還是鄭重道謝,兩人該談的事談完,也都沒再多留,告別後就各自回去了。陸靜淑先去惠民堂,與叢蓮如約好時間,過後一起去了秦府。
她等叢蓮如給秦夫人施過針,看著她心情不壞的時候,問起秦尚書的病。
“他只是些老毛病,不甚要緊,吃著藥呢。”秦夫人表情輕鬆,回答的也輕描淡寫。
陸靜淑就看了一眼叢蓮如,她會意,接道:“沒事就好。晚輩來之前,義父還說,趙王殿下提及秦尚書臥病,問義父可有良方,義父想著從來沒給秦尚書看過病,也不敢應承。”
秦夫人有些詫異:“趙王問起我們老爺的病?”
“義父是這樣說的。”叢蓮如答道。
秦夫人也知道叢蓮如的義父是趙王府良醫楊廣越,她養父叢康還是趙王府的護衛,可以說跟趙王府牽連甚深,但她並不知道趙王為何關心自家老爺的病情,所以等陸靜淑兩個走了以後,就問回房來的秦遠:“趙王有事求你?”
秦遠訝道:“你怎知道?”
“你不是常說我是女中諸葛麼?我就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啊!”秦夫人笑眯眯的道。
秦遠失笑:“是叢大夫跟你說的吧?”
秦夫人就道:“看來老爺也是諸葛,未卜先知。”
“她今日才來給你扎過針,你就問起趙王的事,叢家又是趙王府的人,這還有什麼難猜的?”秦遠搖搖頭,“想不到傳聞中率直敦厚的趙王,也懂得迂迴試探了。”把趙王要整頓衛所的事講給了秦夫人聽。
秦夫人聽完有些不解:“你不是也常恨衛所官員貪得無厭麼?還每每嗟嘆軍務廢弛,一旦國家有事,恐無可用之兵,這回又為什麼不肯應?”
秦遠蹙眉:“這些大人物的心思,我實在弄不懂。誰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誰又知道那位至尊想要的是什麼?明明想立四皇子,卻又不停的給趙王安排差使,四皇子還小,將來萬一趙王權勢日重,豈非……”
“你既然弄不懂,還想這麼多做什麼?”秦夫人的想法很簡單,“皇上想立誰與咱們何干?咱們是做臣子的,只聽聖命行事,誰做了天子都是一樣。他們要爭或不爭,更與咱們無干,反正都是姓田的坐天下。咱們只需做咱們想做的該做的事就是了。”
秦遠擺擺手:“這事沒那麼簡單。衛所之弊非一日之故,要整肅也非一日之功,萬一我費盡心血去做,上頭卻半途而廢,唉,我還不如就過現在這清淨自在的日子。”
秦夫人知道丈夫的心病,也沒有再勸,過了兩日把陸靜淑找來,將秦遠的擔憂婉轉的告訴了她,“……我們老爺半生戎馬,如今也不過如此,早已心灰意冷,恐怕只能請王爺另請高明瞭。”
“夫人既然找了我來,那我也就不瞞夫人,上次我來之前,曾經問過王爺對此事的打算。他說知道了各地衛所的現狀之後非常擔憂,北面金人年年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