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聽了這話,臉當時就有些掛不住,忙請柳太太進去,又替張氏解釋:“她是高興糊塗了,大夥別見怪。”
陸靜淑當時真想挖個洞遁走,心說這妯娌倆算是對付了。
“我剛還說呢,咱們這些人裡,就是許太太最厲害。”陸老太太把堵在胸口的氣強嚥下去,開始打圓場,“這可不就說著了?我們二太太一向嘴拙,今日客多了,她一時言語不周,頭一個就被許太太給聽出來了!一會兒定叫她給大夥賠罪,你們多罰她幾杯才好。”
許太太笑了笑,還待開口,坐在她旁邊的另一位太太就接話:“老太太說的是,論嘴皮子功夫,咱們這些人加在一塊,也都不是許太太的對手。上回在宮家……”
陸靜淑瞧了一眼,見說話的是長安府府丞的太太,陸文孝在長安府做通判,二房跟府衙的屬官自然來往頻密,那位太太跟張氏有些私交,因此這時才出面岔開話題,給張氏解圍。
柳太太就跟沒見到這一幕似的,上前給陸老太太見禮,又入座喝茶,並不插言。
陸老太太等那邊話題告一段落,為免尷尬,就讓方氏和張氏陪著這些太太們去花廳裡坐,又讓陸靜嫻和陸靜淑姐妹幾個招待隨同來做客的小姐們去玩。
“文姐姐別見怪,”去花廳的路上,方氏低聲跟柳太太說話,“那位許太太與我們二太太有些……,倒不是衝著您。”
當初鴻臚寺趙家的事,就是許太太給居中牽的線,本來她想著以陸文孝的官職,找趙家已算高攀,卻沒想到最後趙家肯了,陸家竟然不肯!後來又看張氏對著柳太太那熱切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心中不忿,自然也不會給張氏留顏面。
柳太太微笑道:“我明白。怎麼姜太太還沒到?”
方氏抬頭看了看天,回道:“他們住得遠,想也快到了。”說著話把大夥引到了花廳坐下,她這邊剛讓人上了茶,就有人回報說姜太太到了。
方氏得去迎一迎,卻又不放心張氏,臨走囑咐了好幾句,張氏頗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大嫂放心,我不會再高興糊塗了!”推著方氏走了。
方氏接了姜太太,又陪她去給陸老太太問了安,才攜手去花廳。
“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我們也沒得到訊息,不曾來探病,現今可是都好了?”姜太太態度溫和的問道。
方氏回道:“都好了。也不是什麼大病,不想驚動親戚們。”
姜太太一副瞭然的神色,安慰她:“咱們都是官宦人家長大的,這起起落落的事,也見得多了。你別太放在心上,方先生是難得的諍臣,滿朝上下都有目共睹,等陛下怒氣熄了,早晚還是要召他老人家回來的。”
方氏感激的應道:“承你吉言。不過父親他老人家年紀也大了,這一回想必是灰了心……”她往家裡寫過幾回信,母親只回了一封,說家裡一切都好,父親專心農事,其餘一概不管,看起來似乎已經不以仕途為念。
姜太太又安慰了她幾句,兩人就已經走到了花廳外面,方氏一抬頭,正看見張氏坐在柳太太身邊殷勤說話,卻絲毫不理會其餘客人,而剛剛挑過刺的許太太,則正與幾個人圍在一處,邊說笑邊看向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