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後,關錦身邊才算空下來。微微收起笑僵的表情,他立刻回頭看向林耀,雖然沒說出口,表情卻坦率地掛著“我表現得不錯吧”的驕傲。
青年的笑容加深,伸手就去掐他的臉蛋,把那張略顯凌厲的臉給扯得變形。
關錦齜牙咧嘴地拿開他的手,一邊揉臉一邊抱怨:“人好多,今晚到底要站到什麼時候?”
“把目標物件解決了,我們就回家。”林耀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已經掃向門口。
此刻門口進來的人,也奪去了廳內不少的視線。
與林關組合引人注目的理由不同,剛進來的那幾人全是三十多快四十的男子,方正的臉,五官並不出色,可臉上都佈滿了細細碎碎的傷痕,更有一個人的下巴上掛著一道觸目驚心的長刀疤。
儘管被上好的西裝包裹著,可那一身掩不住的江湖氣息仍讓有的人小心畏懼,有的人嗤之以鼻。
關錦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扭頭去看林耀,想從他那裡證實心中的猜想。
可林耀並沒看向他,從來笑得溫和的青年此刻的笑容卻像是正在狩獵的狼,充滿了侵略性又帶著隱忍的血腥。
僅僅是一個笑容,關錦就明白了。林耀跟他說過,讓阿亮吸毒的那幫人來自北區的黑幫,而南區的林家雖然不再是黑色背景,可又有幾個是不給他“林三少”面子的?
這次林耀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必然是要讓自己看看到底哪個是毒蛇的老大。而眼前這幫人,無論從外表還是氣質,都符合他的猜想。
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可他還是站在林耀身後,一聲不吭。
幾人跟熟人們打了招呼後,徑直朝酒廳方向走,直到正面碰上林耀的時候,才擺出熱情的模樣,跟他握手:“三少,好久不見,最近青森做得越來越大了啊!”
林耀的笑容早就恢復成原來的溫和,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跟那個粗糙的大手交握:“雷哥過獎了,誰不知道青森都是靠老爺子打下的好基礎。”
被稱作雷哥的人大笑:“鎮爺雖然是我們都知道的傳奇,不過青森能成為政府都認可的大集團,還是三少你的功勞,這個事實早就公認了。”
林耀說:“我敗了老爺子的一些江山,才換來這個成果,老爺子要在這裡的話,估計也不會饒我。”
雷哥的表情一僵,笑容定在那裡,似是被踩中了什麼地方。
“不過現在不比當年,青森雖然有錢了,原來打下的江山卻全都散了,底下的人控制不住,我這個沒本事的孫子也只能當個守財奴。雷哥可你別笑話我。”林耀依舊說的雲淡風輕,好像真的在懺悔。
關錦看他們臉色像走馬燈一樣變來變去,只覺得過癮。雖然聽不懂林耀話裡的含義,可看這些人像是吞了青蛙一樣的表情就知道,這嘴巴堪比剜肉刀的青年肯定又說了什麼不中聽,又不會太過火的話。
雷哥冷笑一聲,說:“三少不要太謙虛,南區誰不知道‘耀哥’?年輕人做到這種地步,就不錯了。不過樹大招風。三少自己也要小心點。”
“林某從不做把樹蔭伸到別人家的事,這點雷哥可以放心。”林耀依舊笑容滿面,語氣卻有些冰冷,“不過但凡有樹根想伸到我家地盤裡,我們挖牆腳的時候不小心挖斷了,那可就不好了。”
雷哥哼了一聲,不再跟他糾纏,轉身就離開。
關錦終於湊過來,難掩喜悅:“耀哥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那刀疤佬臉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樣難看!”
林耀又捏了他的臉:“說話斯文點,錦少。什麼大便,你該說他的臉色就跟塗了粉底一樣好看。”
男人塗粉底,不倫不類就算了,對這種混江湖的人來說,還是種侮辱。關錦笑出聲來,連連點頭:“我聽你的,耀哥。”
“我去跟別人打下招呼,你跟阿龍先進去。找到位子坐下後,別主動跟任何人說話,要有人想跟你搭話,你就跟他聊,態度不要太熱情。記住,你是錦少,不要多談任何學業生活上的問題,就把青森當做自己的東西,要讓任何人都覺得,你是錦少,而不是阿錦。”林耀認真地教育著這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年。
在他十九歲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地融入這個世界。而眼前這個單純正直的少年,卻是為了朋友而在努力融入這個世界。
不過,既然踏了進來,這頭狼崽的頸項上就該掛上一個屬於自己的標籤。
即使它在這個世界裡橫衝直撞,任何人也不能冒犯,更別想染指。
阿龍進來的時候,關錦就跑過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