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有心之人!老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俗家姓勝,單字一個英,法號釋迦悟虛,江湖朋友贈了一個綽號,著實不堪入耳,銅頭鐵臂僧的便是,可曾有辱官爺聖聽麼?”
第二百零八回 崑崙山勝英遇義軍
虯鬚大漢聽得“勝英”這個名字,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幹瞪著雙眼,瞅著眼前這位曾經名震江湖的銅頭鐵臂僧,突然滾鞍下了坐騎,跪在地上,叩首如同雞啄米一般,最後又叩了三個響頭,開口說道:“小人姓劉,字德彪!我是有眼不識泰山哪!望佛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請恕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勝英老佛爺的金身大駕,您要殺要刮,小的任您隨便處置!”言罷,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勝英擺了下手,微微一笑道:“無量壽佛!劉施主乃是朝中名將,何苦下拜於貧僧也?快些去處理公務吧!”
劉德彪爬起身來,再拜道:“小可幸會銅頭鐵臂神僧,真乃是千載難逢!您的大名如同長空驚雷,又似朗朗皓月!如無今日之巧會,又怎知您的品德猶如長虹貫日!小人失禮之處,還望神僧大駕見諒則個,容小生日後再相重謝今日不殺之隆恩!”
好傢伙!沒想到這位外貌如此莽撞的虯鬚大漢,說出話來還一套一套的,簡直成了賣瓦盆的啦!勝英雙手合十於胸前,微笑著說道:“劉施主!言重了。施主不必如此客氣,日後定然還會相見的,貧僧就此別過了,我們還要趕路哩!”劉德彪回首看了一眼銅頭鐵臂僧,點了點頭,這才翻身上了健馬,一路往東疾馳而去。
勝英來到山口,見前面塵土飛揚,只聽得馬蹄聲碎,“噠噠噠”一陣烈馬賓士聲由遠而近,十幾匹快馬似旋風一般,眨眼之間便到了身前。馬上那十幾條大漢,一色的皂青色緊身勁裝,扎巾箭袖,身上斜打十字袢,手中各握兵刃。
隨著一聲威喝,十幾匹戰馬散開來,將勝英圍困在當中。
為首的壯漢四十歲開外,長得五短身材,濃眉大眼,高顴骨,獅子鼻,闊口乍腮,兩鬢虎鬚倒立,寬肩厚背。上身穿一件對襟緊身勁裝,胸前斜打十字袢,腰扎一條巴掌寬的牛皮大帶,上面銀釘佈滿,金色虎頭別子,光華閃耀。下身穿大紅兜檔滾褲,足蹬牛皮戰靴。身上披了件猩紅色徵袍,金黃色絲綢滾邊,上繡“鷹熊鬥智”圖案,右手託一杆飛天鋼叉,肋下佩一把青龍寶劍,大紅燈籠穗一尺半長,胯下一匹棗紅烈馬。銅頭鐵臂僧勝英上一眼下一眼地把這位中年漢子,好一番打量,只見他左手攏住絲韁,胯下戰馬四蹄踏動,猛然一聲長嘶,好似龍吟虎嘯,想來是一匹稀世良馬。
“籲!”中年漢子輕喝一聲,抬手用飛天鋼叉一指勝英,眼裡閃動著逼人的寒光,厲聲問道:
“敢問這位聖僧,剛才為何放走了朝廷狗奴?”
勝英雙手合十於胸前言道:“無量佛!貧僧心向佛門,與他昔日無仇,今日無恨,豈可妄殺生靈?還望施主海涵為是。”
一個少年後生策馬上前,用鞭梢一指勝英,冷“哼”一聲言道:“你這個出家人,少說點屁話!我家坎爺問你的話,沒聽明白嗎?你放走朝廷鷹犬,便是我們的對頭!”
另一位黑臉小夥,高聲說道:“跟他囉嗦個啥!說不定他們是一夥的,乾脆捅他幾個血窟窿,在這裡晾乾兒算了!”說著,抖動手中大槍,在勝英面前晃動,雪亮的槍尖子幾乎捱到他的鼻子。
萍水相逢,便成了冤家對頭,還要捅灑家幾個血窟窿,這可到哪講理去?勝英並沒有躲閃,高宣一聲佛號道:
“阿彌陀佛!貧僧西行,有佛事在身,還望各位施主高抬貴手,讓開一條寶路,也好讓貧僧盡其佛念。”
黑臉小夥用槍尖抵住勝英的下頜,大笑罷說道:“哈哈哈!就讓某家超度你早上西天,佛念也就盡了,豈不省了旅途之苦嗎?”
中年漢子見勝英面無懼色,微閉的雙眸透出懾人的寒光,便知他並非是等閒之輩。中年漢子略一沉吟,用飛天鋼叉往下一壓黑臉小夥的大槍,口氣顯然鬆緩了許多,不緊不慢的說道:
“高僧西行,讓條路本來是方便得很。不過,此山已經被我們佔據,朝廷設法刺探軍情,我們不得不小心防範。這樣吧!待我稟明大寨主之後,再作商量吧。就請聖僧在此稍候,我去一下就來。請問聖僧尊姓高名,在哪座寶剎出家?”
看來這是一夥強人,倒是精明得很,人家開始盤問,也算是自然的。勝英心裡暗忖罷,微微一笑言道:“貧僧免尊去高,姓聖名英,出家嵩山少林寺。”
中年漢子點點頭,撥轉馬頭,就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