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過氣來。
然後,他就妥協了。
再然後,他聽從父親的話,跟沈家穎見面,結婚。
他這才知道,原來結婚真的是很簡單的事情。結婚之前,他跟沈家穎說過的話加起來都不到十句,結婚那天,兩個人就像走過場一樣在全體親友面前走了一遍,然後就成了,就這麼簡單。
那個為了結婚而準備的新房,200平米的大戶,他們兩個只在結婚那天去了一下,之後再沒去過。
那天,沈家穎換下禮服之後,給兩人各自泡了一杯茶,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面前,平靜而又堅毅地對他說,“濱,跟你結婚,在我看來就是完成了爸媽的任務,只要有我們這段婚姻在,我爸媽就不會再逼我了。但是我不想瞞你,我有愛人,我這輩子給不了他婚姻,但是我的人和心都是他的,希望你能理解。”
當時,阮濱一點都沒有詫異,反而冷靜異常,他點點頭,笑著說:“我理解,你比我幸運,至少你能得到你愛人的理解,你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你讓他儘管放心,我也只是為了完成父母交待的任務而已,絕對不會阻攔你們的。”
沈家穎欣慰地笑了,搖搖頭說:“不是我幸運,而是我自私,我自私地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現實卻不允許,所以我只能這樣做了。濱,謝謝你。”
不是我幸運,而是我自私,這句話令阮濱回味了許久,他多想也自私一點讓夏至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沒有婚姻,沒有承諾,但有他的人,和他的心。
他想,他與沈家穎也算是同病相憐。
自那以後,他們就離開了那個貼滿大紅喜字的新房。他們約定好,一個月分別回各自家裡一次,也就是半個月一起見一次父母,在各自的父母面前扮演著普通夫妻的角色。
阮濱不知道沈家穎的父母有沒有看出什麼不對,至少他的母親,鄭玉淑,總是試探地問他關於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多疑的母親一直覺得他們哪裡不對。對此,他也只能隨便應付幾句。
不是我幸運,而是我自私。阮濱曾無數次想到沈家穎的這句話,有時候一個人獨處,他真想打個電話給夏至,把這些事都說出來,把自己自私的想法也都說出來,不能結婚,那就當一輩子的情人吧,他多想自私一點。
可是退一步想想,人家也是有爹疼有媽愛的好姑娘,憑什麼一輩子沒名沒分地跟著自己?!
她說過,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情況,她都不會拋下她的父母和弟弟,她愛他們勝過愛一切,包括他。
那麼,他不能用自己的自私,拉著她也變得自私。
他是瞭解她的,當一輩子的情人,不顧及家人的感受,不顧及自己的名聲,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夜深了,阮濱站在小區門口久久不願離去,站在這裡,就離她更近一點,好像心裡也會不痛一點。
——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秋天,蟹肥膏黃的時節。週日的傍晚,周浩林忽然打來電話,說自己買了幾隻大閘蟹,要送過來給她。
“夏至,你就告訴我你住在哪個單位吧,我給你免費當快遞。”
“謝了,不過真的不用,我剛從家裡過來,帶了幾隻,正愁怎麼吃完它們呢。”
周浩林像洩了氣的皮球,說:“啊?那我豈不是白買了?”
“呵呵,你可以送回家孝敬父母。”
周浩林靈機一動,說:“那這樣吧,你不是正愁怎麼解決大閘蟹麼,我上去幫你解決如何?”
夏至才不會中了他的計,婉言拒絕,“哦,我打算給隔壁大爺送幾隻,他小孫子愛吃。”
“小孩吃那玩意兒不好,涼性的,吃了容易拉肚子,人家孫子要是吃了你的大閘蟹拉肚子,那豈不是要找你事?”
夏至說:“大爺的孫子都實習了,早已成年。”
“??”周浩林好無語,“你就不想告訴我你住哪裡對吧?”
“恩。”
周浩林深深地嘆了口氣,“夏至,我第一次發現我原來是這麼有耐心的一個人,真的。”
“呵呵,是麼。”
“不過你放心,隨你如何考驗我,我都信心十足。等你解決完了大閘蟹,能不能跟我出來吃個飯約個會啊?”
“再說吧。”
周浩林懊惱死了,完全沒有一點脾氣,“夏至,你真的忍心這麼對我麼?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夏至笑著說:“呵呵呵,你回去吧,我要收衣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