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依我看,美國可是千萬碰不得的,不僅不能碰,而且接下去,你們的元首要行事謹慎,要想辦法取得美國人的諒解。一定不能讓美國人插手,不然,你們可就慘了。”傑拉德說得起勁,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漢斯的臉色變化。
剛才,漢斯是為了擺脫尷尬而提問,但現在他是真的要搞清楚一件事。“傑拉德,你在英國呆了四年,畢業後沒有回來,而是去了美國。戰爭爆發了,你也沒有回來,又去了南美。現在卻突然回來了。這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什麼?”
聽到漢斯的聲音,露西爾嚇了一跳。她抬起頭,看到漢斯鄙夷而陰冷的目光。天那,傑拉德得意忘形了,他以為眼前這個漢斯還是從前那個矮他一頭、老是被他欺負的德國男孩嗎?於是露西爾趕緊幫著哥哥解釋:“肯定是為了女人,肯定是被哪個女人甩了,心情鬱悶,想來想去,還是法國姑娘好。本來,全世界還沒有哪兒的姑娘可以跟我們相比。”
傑拉德被她這一通搶白弄得莫名其妙,瞪著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
露西爾見哥哥仍然沒有領會她的用意,不禁暗暗叫苦。她下意識地拿起一張照片。有了。露西爾拿著照片跳下床,把照片伸到傑拉德面前:“傑拉德,這老頭兒是誰?”露西爾希望用照片叉開剛才的話題。她也不知道傑拉德為什麼突然回來,擔心這樣的盤問會引出一些對傑拉德不利的內容。
傑拉德剛回來,他沒有經歷過轟炸、逃難、入侵、失敗,最終用恥辱換來了可憐的和平。他還沒有亡國奴的感覺,並不是經常意識到德國人――敵人的存在,更何況是在自己家裡。而現在他突然明白了,大概是漢斯那身跟他相仿的漂亮皮獵裝讓他忘記了,或是漢斯謙遜而禮貌的笑容讓他忘記了,漢斯已經不是從前的漢斯少爺了,他是漢斯馮弗克上尉,是佔領軍,是長官,是主人,是讓-馬利莊園、他父母、他妹妹、他自己、他們所有人的保護者。
傑拉德接過露西爾手裡的照片,嚥了口唾沫,輕聲說:“這是我們愛丁堡大學的校長。”他的語氣很不自然,聲音有點失真。
“愛丁堡?你是在愛丁堡讀的大學?”漢斯追問道。
太好了,他對這個問題感興趣。露西爾很高興自己成功地引開了漢斯的注意力。“這個我沒告訴過你嗎?傑拉德在愛丁堡呆了四年呢。”露西爾想把話題繼續引到哥哥那些無關緊要的*韻事上,“我敢說,傑拉德這四年沒學到什麼,他一定把精力都花在對付那些‘英倫玫瑰’上了。”她轉向哥哥,“怎麼樣?沒有被‘玫瑰’刺到吧?”
這次傑拉德明白了妹妹的苦心,怪不得今天,妹妹總是對他的私生活感興趣。好吧,那就公開一些自己的隱私,雖然免不了會被妹妹奚落一番,但是這可以避開那些敏感的話題。
漢斯對私生活不感興趣,傑拉德剛要接妹妹的話,他就已經開口了。“你是哪一年從愛丁堡大學畢業的?”
“39年,一畢業我就去了美國。”對於這種交談方式,傑拉德很氣憤,這不是在審問我嗎?但是他又無可奈何。
“那你是否認識一個叫阿里克斯·斯坦貝克的德國人,他應該是37年的畢業生。”
傑拉德沒想到漢斯會問這個。“阿里克斯·斯坦貝克,就是那個在海難中倖存下來,回到德國的阿里克斯·斯坦貝克?”他反問了一句,又恢復了那種鎮定自若,優雅瀟灑的神態。
漢斯點點頭,兩眼緊緊盯著傑拉德。
“我不僅認識他,而且可以說跟他挺熟。雖然不在一個學院,但愛丁堡的歐洲學生並不多,所以我們時常會在聚會上碰到。不過那時我們都不知道他已經入了英國籍,這是後來遇到我們當時的一位同學才知道的。”
“你是說,阿里克斯喜歡和歐洲學生在一塊兒。”
“倒也不是,他是優等生,學習很努力,基本上不參加社團活動。現在想起來,他好像是在有意迴避,他既不屬於英國那邊,也不屬於我們,不過他人不錯。”
“你們這是在說誰呀?”露西爾不喜歡他們談論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看德國報紙,所以不知道。”傑拉德把阿里克斯的事對妹妹大致講了。“對了,我這裡還有他的相片呢。”他俯身在床上的那堆照片裡翻找了一下,拿起一張,指給露西爾看。“你看,就是他,中間,我右邊的那位。這是我們在38年迎新晚會上的合影,那時他是碩士研究生。”
有阿里克斯的相片,漢斯也湊過去看。那是一張六人合影,傑拉德笑嘻嘻地站在左邊,一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