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你怎麼還不走?”
那人哭喪著臉道:“壯士救人救到底,我這一出去,再遇上他們,小命休矣!”
“他們是什麼人?幹嘛要殺你?”
那人吞吞吐吐地道:“他……他們是內史大人家的家丁。”
“哦?”鍾沮聞言,甚是驚詫,又問:“那你又是何人?”
“我……我…。。我也是他們家的人。”
“這就奇了!你們自己家裡人幹嘛要殺你?”
那人一時語塞,半晌沒有吭聲。
鍾沮笑道:“既然你不肯告訴我實情,我可要走了。”
那人慌忙站起,一把扯住鍾沮的衣袖,道:“壯士莫走!你一走,他們還會再來。我……我都跟你說了罷!”
原來此人乃內史周原府上的一名內侍,姓嫪名孫。此人雖為周原屬下,暗中卻為國相毛蒼以重金收買,作為臥底,私下為毛蒼監視周原,傳遞訊息。今日午後,周原無意中在嫪孫臥室中發現一封毛蒼的手諭,這才揭開了嫪孫的真實面目。嫪孫見事體敗露,自知凶多吉少,便倉皇出逃。周原大怒,即令府中家丁緊隨其後苦苦追殺。要不是碰巧遇上鍾沮,嫪孫恐早已成了那夥人的刀下之鬼了。
鍾沮聽了此言,對嫪孫甚為不齒,頗為後悔不該多事去救這種吃裡扒外、賣主求榮的無恥小人。但人既已救下,斷無再殺之理。心想此人對毛蒼、周原兩府的情況甚是熟悉,留下來不定尚有用處。便將其帶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時,天已黑定了。鍾沮讓伙房給嫪孫弄了點吃的,讓他在下人的屋中搭了張鋪,暫且住了下來。
鍾沮進了內室,將桃園奇遇之事向王爺、王后一一稟之 。劉慶道:“此人現在何處?”
“在下人屋中。”
“速速叫來。”
“諾。”
不一時,嫪孫被叫至內室,向王爺叩頭施禮後,急道:“還求王爺救小人性命!”
劉慶笑了笑,道:“爾要保命不難,只要肯說實話。”
嫪孫連連稱是。
劉慶問道:“爾來往於相府與內史府之間,可知徐三被害一案中,是何人將徐三家藏有帳冊之事告之毛蒼?”
“這個……。這……。。”
“講!”
“王爺要恕小人無罪,小人方敢說真話。”
劉慶瞅了瞅嫪孫,道:“好吧,恕爾無罪。”
嫪孫猶猶豫豫地道:“其實,是小人將此事告訴相爺,不!是告訴毛蒼的。”
“什麼!是你?”劉慶與李妤、鍾沮都甚為驚訝。
李妤問道:“那你又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是這樣。”嫪孫道:“那日我在相府後院當值,見有一人神神秘秘地進了毛蒼的屋中。我便在窗外側耳偷聽。聽到是徐三家的事,我覺得此事甚是重要,便立馬跑到相府向毛蒼說了此事。”
“原來是這樣!”劉慶沉吟道:“那你看清了那個報訊之人的模樣了麼?”
“沒有。那人頭戴一隻斗笠,嚴嚴遮住眉眼,根本看不清。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的聲音有些怪,要是再碰到,我倒是能聽得出來”
“好了,就這樣了。爾先安心住下,以後的事再說吧。”劉慶道。
李妤對鍾沮道:“你讓朱然從帳房取十兩銀子,送到嫪孫住處去。”
劉慶聞言有些詫異,朝李妤瞅了瞅。
李妤莞爾一笑道:“此人雖是個無恥之徒,但倒是給我們幫了個大忙。送他十兩銀子,主公該不會心痛吧?”
劉慶釋然頓悟,笑笑道:“你呀,生成個女兒身,可真是可惜了!”
話說嫪孫回到下房住處,剛要就寢,忽然有人推門而入,原來是朱然送銀子來了。二人一見,都覺得有些面善。
朱然問:“你是何人。怎麼會住進王府?”
嫪孫聞言,臉色陡變,吱吱唔唔,半晌說不上話來。
朱然見狀,忽然心中一驚,道:“我似在內史府中見過你?”
“不不!我不是。”
朱然笑笑,道:“不是便好,你好好安息吧。”說完放下銀子,兀自去了。
嫪孫見朱然去了,趕忙關上門,上了閂,吹燈矇頭睡了。
三更時分,一個黑影進了下房院中,用尖刀挑開屋門,走進嫪孫的床鋪,掄起尖刀,就要捅下。說時遲,那時快,忽見床上之人大喝一聲,飛起一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