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員外突然一聲驚叫,整個人跳了起來,他連連後退,最後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抖得跟篩子似的。
李老爺,您聽到什麼啦?小於仕笑著問。
我我我
李員外“我”了半天,卻愣是說不下去。
小於仕說:李老爺,您是聽到井裡有人在哭泣吧?那還有沒有聽到阿菁和阿福說要殺了您?
老於有點奇怪:小三兒,真有這麼可怕的事情?我怎麼完全聽不出來呢?
小於仕笑道:阿爹,您看李老爺他老人家都嚇得差點尿褲子啦,還會有假嗎?
這時,眾家丁已經上前把李員外扶起,李員外驚魂未定,也顧不上身份和麵子,對小於仕拱手說:于于公子,您可得幫幫老夫啊!
小於仕說:李老爺,說來還真幸虧您沒把井填上,不然連我也沒辦法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把這兩人的屍體撈上來。
什麼,撈,撈上來?李員外又緊張起來了。
小於仕說:您別以為讓他倆在井裡泡著就會安全一些,其實正相反,水井乃積兇長怨的地方,他倆的屍體在井裡泡得越久,怨氣就越重,就會越難對付。
那李員外用眼睛掃了一下身邊的家丁,家丁們紛紛後退,一個個面露難色,那表情分明在說:寧肯被老爺您開了,也絕不會去幹這種玩兒命的活。
小於仕對老於說:阿爹,看來這次還得麻煩您上陣啊。
李員外一聽馬上堆起笑臉:對,對,老於,您幹這個最在行了,放心,老夫一定會重賞。
老於想了想,說:我倒不是怕,不過,這井到底有多深?水又有多深?如果水太深了我也沒辦法啊。
這時,有一個年紀較大的家丁說:打這口井的時候我在場,這口井深三丈二尺,水深嘛,現在不是雨季,應該不深,如按往年來看,大約也就三四尺。
老於說:那就沒問題了,這個活兒我就接了吧,不過光靠我一個人也不行,還得找我的兩個兒子來幫忙。
李員外聽了馬上差人去請,小於仕又說:請老爺找兩條板凳,一副床板,一床新褥子,架到水井旁,還有,準備些結實的粗繩子,再打一碗新燒酒來。李員外又吩咐家丁一一照辦。
過了不久,老於的兩個兒子都來了,小於仕請兩位哥哥把封在井口的條石全部搬開,老於往井裡瞧了一下,只見下面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見,只感到有絲絲寒氣從井裡冒上來。
下面一定很冷啊。老於說。
這時,小於仕拿著一海碗的燒酒,咬破自已的食指,伸到酒裡劃拉了一陣,好象在寫什麼字,然後把酒遞給老於:阿爹,喝了這碗酒吧,可幫您抵禦井水的陰寒。
雖然老於不明白兒子那幾下子是什麼意思,但寒秋深夜下水井,喝碗酒暖暖身子還是很有必要的,於是把滿碗的燒酒一口氣幹了,頓時覺得全身火火的燙。老於拿根粗繩綁住腰部,就準備下井了。
這時李員外裝著很關心的說:老於,您可得小心啊。然後又問小於仕:於公子,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
小於仕說:沒有啦,暫時就這些吧。
李員外馬上說:老夫還有些事情要辦,那這裡就全拜託您啦?
你們!李員外又瞪著眼對眾家丁說:你們全部留在這裡,聽於公子的差遣,不得有半點違抗!
小於仕笑道:李老爺,那就請您自便吧,不過如果待會阿菁和阿福去找您的話,小的就鞭長莫及囉。
那李員外把已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十分尷尬的乾笑著說:那,我還是留在這看著吧。
李員外吩咐家丁搬來一把椅子,放到離水井七八丈遠的地方,他就坐在那看著。
第二十七章怨有千斤
下井前,小於仕對老於說:阿爹,請您一定要記住,下去後無論做什麼臉都不能朝下,更不能彎腰,否則就可能有麻煩。
這一點老於倒是明白,他家世代為仵,也傳下來很多的行內禁忌,比如有一條“陰陽氣竅不相對”,指的便是生者與死者的鼻孔不能相對,否則一旦陰陽之氣發生衝撞,就可能會引起屍體厲變。
老於點點頭:我知道了。
老於讓兩個兒子拉住繩子,他用雙腳蹬著井壁慢慢的下去,腳剛一沾到井水,便覺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腳下直竄全身,老於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哆嗦,心想真多虧了那一碗燒酒,不然以後非鬧風溼病不可,老於咬著牙,雙腳仍蹬著井壁小心翼翼的往下去,奇怪了,這井水好象完全沒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