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相遇,無緣相聚,
天涯海角,但願相憶。
有幸相知,無幸相守,
蒼海明月,天長地久。
紙張有些破舊,紙上的字此時看起來竟有些模糊。可每一筆勾勒,每一抹痕跡,似乎都記載著跨越千年萬載的思慕。
這是他半年前執筆為她書寫的,字字都映透著情慕纏眷,她還特別珍惜小心折疊放於精緻的香木匣之中,生怕它受到一丁點的損壞。木匣旁一封展開的信,信上只有六個字,‘對不起我走了’。六個字,卻像六把尖刀深深的刺在她的心臟上,心牽絆,愛難續。
對於他會突然留書離開,她早就猜想到的,也明白,他原本就是草原上的雄鷹,她只是一個禁錮了他自由的牢籠,從他父親反對他們,他跟父親決裂帶著她來到這片山林時,她就知道他以後都不會快樂了,之所以在父親和她之間他選擇了她,她也知道他只是為了不違背對她的承諾。她什麼也沒說,就這樣自私的先擁有他一段時間吧,到時候他不說她也會給他自由。只是想不到這一天竟來的這麼快。
角樓上,燈火晦暗,四周孤寂的可怕,夜幕早已將暗夜吞噬,只有隅林樹影婆娑的聲音,角樓的窗是開著的,他每天總喜歡坐在窗臺上,看著遠處的星空發呆,她知道他是想念起和父親南征北戰的日了,馳騁疆場一直是他醉心與自豪的事,自從認識了她,他雖深愛著她,卻要與自己從小到大潛心追隨的夢想畫上句號,這是他烙印在心上揭不開的傷疤,也是他面臨的人生中最痛苦艱難的選擇,因為任何一方都是對於他不可或缺的。
伊離彷彿還能記起他昨晚坐在這裡手裡攥著家書的表情,只有痛苦與無奈,半晌才看著她失落呆滯的臉,“父親病了,”他的聲音冷冷的,彷彿從森林遠處滲出來一樣,有些低沉,完全變了音,她的心像有東西颳了一下,嗓也像突然不會說話了似的,將軍府裡的奴僕每次不定期傳家書過來,他看信時的急切又故意壓抑了興奮的神情讓她很不好受,她不知道他愛上她是錯是對。
“回去吧,你父親需要你····你也需要他。”硬是生生的從嗓眼裡冒出的一句話,兩張灰暗痛苦的臉在月影下甚是扭曲。
“對不起,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沉默了一個寂靜的夜晚,也是一個相對無言的不眠之夜。
夜半時分她硬是逼迫自己進入睡眠,只是不想看到他走時的背影,天際剛放白,她望著桌上放著的信箋,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吐了口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還是走了。”
一天像失了魂般的沒有神氣,夜晚爬上他常坐立的窗沿,想了很多,突然就開始哭了起來,越來越傷心,身體不停的跟著抽泣,她總覺得他不會再回來了,想想就揪心的疼。“侯奕清,你終於給了我答案。”
在窗沿坐了一夜,第二天眼睛酸澀的疼,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闔上角樓的窗,伊離徑直走下樓換了身乾淨輕便的衣服,簡單收拾了個包袱便匆匆下了山。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放棄,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她不能說放手就輕易放手,她不相信命運會對她如此不公,不管這次她要面對的是什麼,她都要勇敢的去正視這份感情,既然開始了,就不要對不起它。
愛情只是漫過河流的疼痛,激流退去,你不能渴望留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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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報殺姑之仇
陵南朝還是那個陵南朝,什麼都不曾改變過,只是這個給了人美好回憶的地方此刻只讓人感覺心裡添了些難言的疼痛。
城裡繁華不減,只是多添了些熱鬧,中心街上熙熙攘攘,幾聲斥呵聲後,街上姓便慌忙退至一旁,有些年老者的竹籃也遺棄一旁無暇拾撿。只見一頂繁華精緻的八人琉璃坐攆緩緩從人群中抬出來,坐攆前後都有護衛隨從,這陣仗再奢華一點就堪比聖上親臨了。
捲起的紅簾裡,左相司馬玉藤錦衣華服安然坐於內,捋了捋鬍鬚,隨意的看向兩旁的人,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他表示很享受,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可以擁有的遠不止自己現在所得到的。一抹媚笑浮於嘴角。
看著坐攆裡的人,伊離手中的拳握得緊緊的。司馬玉藤,當朝一左相,兩朝元老,又是輔佐新帝登位的重臣,現下朝廷裡也是正呼風喚雨的人物,新帝繼位不到年,尚未掌握實權與威望,當下朝廷裡能與之抗衡中庸的就屬鎮遠將軍侯厲琦和傅藺舟楊了。司馬玉藤為人專利驕橫